“非得畫嗎?”
“祝福,你平安健康。”
“跟所有的煩惱說拜!拜!”阮靈唱了起來。
尼格沒理她這經常莫名其妙的花活。
阮靈掏出自己的鏡子,看着鏡中那個俨然已經變成一個原始人的自己,苦笑。
她轉身去幫尼格畫。尼格坐在石台前,她站在尼格面前,高度正好。尼格除了黑了些,皮膚倒是很細膩,她按了按,硬實富有彈性,她照着尼格畫給自己的圖案,沾了染料自信下手,無意間對上尼格的視線,手抖了抖。
“阮靈,你好了沒啊,我們也去編花環。”西維娜在屋外喊。
“馬上。”她錯開眼朝外回到。
回過頭,專注地盯着自己的手。
“好了。”
她畫完之後想向後退兩步,不知怎的就絆到了尼格的腳,站不穩向後倒去,尼格伸手将她輕松一勾,就勾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阮靈手上的染料,在慌亂中全抹在了他胸前,尼格渾然不在意,扣緊了手中的軟腰,湊近,格外想親近她。
阮靈看着他越湊越近的臉,眼中又開始冒出幽幽藍光,一個激靈推開他站起來,“我先出去了,西維娜在等我。”
說完手也未洗,落荒而逃。
随着夜幕降臨,節日的氣氛達到了頂點,人群漸漸往祭壇聚攏,放眼望去,俱是興奮的畫着圖案的臉,年輕些的女人和小孩頭上都帶着花環,男人及年長些的頭上也裝飾着羽冠。
祭壇由石木壘砌成三層,石上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最上一層中央擺着未燃的火堆以及祭台,祭台上方已經備好了祭品,主祭品是一隻尼格清晨去獵得的鹿,主祭品須得是最新鮮的,方能體現祭祀的誠意,鹿身上蓋着一塊畫着部落圖騰的布,四周擺着些處理過的獵物及果子酒水。
“大家怎麼人人都拿着一個碗?”阮靈問她身邊的西維娜。
西維娜低聲說:“等下你就知道了。”
阮靈另一邊是尼格,他身後站着其他幾個狼人,也都來了,個個身形魁梧,蘊藏力量。
祭祀開始了。
族人神色逐漸肅穆,幾個站在最前方的老者,吟唱起音調神秘哀婉的祭祀古曲,聲音悠揚回蕩在這片土地上空。
“叮叮當當...”
随着歌聲,逐漸響起木器、石器或是動物骨頭敲擊的聲音,節奏有序,竟似戛玉敲冰。
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一手執杖,一手搖晃着鈴铛,口中念念有詞,走上祭台。
“淵婆?”阮靈吃驚。
“嗯,淵婆是部落的通靈者,隻有她能行祭祀禮,接收神靈的指示。”西維娜回答。
節奏迎來高潮,族長手握火把,走上祭台一把點燃了篝火,人群中抑制不住的哄叫聲,歌聲也到達頂點,同篝火一同燎燃,熱浪滔天。
阮靈此刻覺得有些震撼,這不是在任何一處古城的景點,眼前的儀式也不是表演,而是來自于這個時空這片土地最真實的禱告,耳邊的聲音,鼻尖的氣味,火光印在臉上,白色的塗料隐隐發燙。
淵婆高舉手杖,歌聲敲擊聲戛然而止,獨留她一把蒼老的聲音,低語呢喃,篝火裡砰的一聲炸響,她走上前用一個木叉從火堆裡夾出一塊石頭。
圖虎捧着一口大鍋上去,淵婆将石頭扔進蓄水的大鍋,一陣白煙從水中滋滋冒出。
此時阮靈也明白了族人拿着的碗是做什麼用處,那圖虎捧着大鍋下來後,族人紛紛捧着碗上前去舀那鍋裡的水喝。
“你不去喝嗎?”阮靈問西維娜。
西維娜睨她一眼,“不差這口。”
飲下福水,族人紛紛跪地祈禱,阮靈也跟着跪伏。
儀式到這裡應是接近了尾聲。
阮靈低着頭問西維娜,“這祭品怎麼送給天神吃呢?是第二天醒來祭品都被天神吃光了嗎?”
西維娜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當然是我們自己吃啊!不然大家這麼開心過節做什麼?篝火燃七天七夜,祭品會在第三天由族長分發給大家共享,天神會感受到我們的誠意,食物珍貴,浪費了是要遭天譴的。”
阮靈:“哦。”
怎麼又不奇幻了。
就在大家默默伏地禱告時,突聞空中傳來一聲嘶力的鳴叫。
衆人驚異地擡頭。
滿月當空,一隻巨大的黑影直沖而下,凄厲地鳴叫着沖向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