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拿着“命運之心”,蹲在尼格身前,她能看出尼格在部落的威信較高,如果坐實他神使的身份,拿出神石,由他說出暴風雪的預測,那族人對于雪災的可信度一定會高不少。
可是...她忽然不想這麼做,她又不能确定暴風雪百分之百會來,如果就這樣将尼格推上風口浪尖,稍有差池,極易成為衆矢之的,且是在這樣一個思想盲從的社會,言論分分鐘反轉。
她看了眼石盤,将它又放了回去。
遷居是肯定要做的,防患于未然,即使最後沒有發生,她一個外來人并不在乎被如何看待,而且夢是她做的,本就順理成章,族人既然偏信神學之說,那她何不順勢而為?
自從來到這片大陸,神奇的事何止一件,她都有些不得不信了。
而且這關系到部落安危,人命關天。
她不知不覺拿着木炭在布上畫了好久,尼格醒來她都沒發現。
“在畫什麼?”尼格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阮靈盤着腿,坐在石台前,回頭看尼格時,他已經支着一隻腿坐在了阮靈旁邊,他一坐下顯得空間逼仄了許多,強勢的氣息将阮靈包圍。
她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他臉上,尼格的眼睛格外狹長,此時眼睫微垂,應是睡足了,眼尾都帶着慵懶之氣。
“随便畫畫,想大概了解下我去過的幾個地方的方位,和距離。”她将布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又說:“你們有地圖之類的東西嗎?”
尼格掃了眼,搖頭,但他顯然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他拿手點了點,“此處是尼澤部落?”
阮靈點點頭。
“木屋?”
“嗯。”
“這裡...”
“我想标神隐谷。”
“不對,神隐谷應該在這裡。”他手指點了點一處。
阮靈從石台上撐起身體,伸長腰湊過去,看了眼,便想拿炭筆畫在他所點之處,姿勢有些别扭,她捏着木炭的手顫顫巍巍的。
腰上突然被一雙大掌掌握,阮靈心頭一跳,就被尼格掐着腰提到了他懷裡,陷在他雙腿之間,背後貼着他硬實溫熱的胸膛。
“不畫了?”尼格的聲音響在她耳朵一指距離的地方,像一條小蛇鑽進了她的耳廓。
石台邊緣下,他一隻筋骨分明的大掌還扶在她腰間,另一隻手散漫地放在石台上,和她挨在一起,阮靈手動了動,在他之前手指落下的地方畫了一個圈。
“還有洞穴,就是你們躲避暴風雪天氣的洞穴。”阮靈微微側頭去看他,發現他眼睛都沒看台面,一直在看她,以至于她一轉頭就撞進他漆黑的瞳孔,刹時,仿佛有一隻手輕輕地捏了下她的心髒。
“...你看我做什麼?”
尼格沒說話,低頭将唇在她肩頭露出的一點皮膚上輕輕印了又印,細細嗅着磨蹭。
阮靈推開他的臉,手正好捂在他唇上,尼格看着她,眼神似春潮帶雨,密密麻麻裹挾着阮靈,滾滾急浪要将她吞噬殆盡。腰間的大掌緊了緊,她手中一片濡濕,便見他喉間滾動。
阮靈嗖的一下收了手,尼格唇邊是得逞的笑意。
“不可以這樣。你是狗嗎?”阮靈急聲說到。
尼格又換上不解的神色,主打一個不聽不說,我行我素。
“洞穴,問你洞穴在哪呢!”阮靈挫敗,氛圍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尼格最近是不是到了發情期?想到這兒她自己先被吓了一跳,不會吧!...不過他都成年了,好像也說得過去。不然怎麼解釋他這澎湃的荷爾蒙,她要招架不住啦!
尼格終于看向台面,大掌撐開灰色的布面,手指關節落在部落上方一處,敲了敲,尼格說:“洞穴。”
阮靈趕緊在那處畫上了記号。
“你碰到我的那個木屋呢?”
“這裡。”
“這附近是不是有條河流?是和部落附近那條河相通的嗎?”阮靈問。
尼格垂眼看着她,眼神深了幾許,“是。”
果然是,她穿越過來,最初醒來的那條河就是部落附近的河流。
“那條河是怎麼樣的走勢?你能畫出來嗎?”阮靈将炭筆遞給尼格,眼底透出期待。
尼格遲疑着接過,整片黑澤森林就像織就在他腦海中的大網,他知悉每一條小徑,每一處河流。他看了眼手中的木炭,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描繪記錄出腦海中的方位。
阮靈拿着詳盡了不少的地圖,滿意地點點頭。她将地圖抱在懷裡,側過頭:“可以起身了。我畫完了。”
身後的動靜慢慢傳來,仿佛有些依依不舍的松開了對她的包圍,阮靈趕緊站起身,走到她置物的箱子前,從胸前掏出骨針開鎖,将地圖放了進去,然後又回到石台邊,坐在尼格對面。
尼格也沒閑着,她見他又拿出好大一塊動物皮毛在處理。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