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幫了她一把。
“西維娜,聽你娘的,快走!”是族長,形容狼狽。
西維娜哭喊着,她突然掙脫了二人,不停憤恨道:“我要殺了她們,我要殺了他們!”
她轉身朝屋後面跑去,阮靈追趕兩步,突然腰間一痛,被什麼生硬冰冷的東西抓握。
她低頭看去,驚恐地發現那是一形似鷹爪的鋒利金屬物,牢牢套在她的腰間,猶如被一隻靈活的鐵掌握住,飛爪趾節相連被弦索牽動,可伸縮活動。
而繩索另一端被人操控,鐵鍊在他手中繃得筆直。
一陣生猛的拉力令她向後倒地,生痛襲來,她整個人被拖拽着在地上摩擦。
鈎爪劃破了她腰間的衣服,漸漸刺破她的皮膚。
是伊塞斯。
他一步一步邁着漫不經心的步伐,單手握着鎖鍊另一端,阮靈無力的随着這股力量被拖至俘虜堆,這裡已經被捆了不少族人,幾乎都是女人孩子。
他蹲下身,掐住阮靈的下颌,興味道:“不聽話的兔子。”
“兄弟們,加快速度!”
手中扔開,伊塞斯轉身喝到。
燃燒的噼啪聲,族人的哀嚎聲,黑煙滾滾,屠戮進入了尾聲。
其中一道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落定在阮靈身前。
“給過你們機會了,阮靈。”雷拓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砰!——”
幾乎在雷拓恩話音落下的同時,從他身後傳來猛烈的爆破聲,地面微震,碎石和塵土四濺,所有人縮了縮肩膀。
雷拓恩驚愕地回頭望去,他方才所在的地方,煙霧缭繞,一片狼藉,他的坐騎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幾個衛士也被炸傷,捂着鮮血淋漓的傷口痛呼,空氣中彌漫起刺鼻的氣味。
煙霧逐漸散去,衆人看到了伏在地上的西維娜,她緩緩站起身,望着她自己制造的破壞,臉上神情閃過一絲複雜,但馬上又被複仇的快意占滿。
她手中握着一捆布包,仔細看胳膊還發着抖,她撕扯着嗓子喊道:“放人!不然我就繼續點燃,炸死你們!”
族人們愣了半晌,突然不知是誰起頭叫喚,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絕地逢生般呼喊起來。
雷拓恩微眯起雙眼,這東西他再熟悉不過,如今再感受一次,依然覺得耳中隐隐作痛。
“有意思。”伊塞斯緩緩拉着手中的繩索,陰測測勾起嘴角。
“我說放人!沒聽到嗎?”西維娜将布包向身旁的火焰伸了伸。
她漸漸掩飾不住焦躁,姿态單薄的一擊即碎。
雷拓恩殘忍地戳破:“别白費力氣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敢嗎?除非你将我們與你族人一起炸了。”
西維娜眼睛瞪的通紅,幾欲滴出血來。
可是,她沒辦法了。
“愣着幹什麼?将她拿下。”伊塞斯說。
本是杵在她周圍不敢動的衛士們,得令才躍躍欲試地上前,最終一把将西維娜押下。
西維娜在最後一刻,嘶喊着将點燃的布包扔向了雷拓恩,但隻落在了離他數步之遠的空地上,因為在他身後,是她被綁的族人們。
砰——
...
靠近部落,上空突見黑色薄煙,尼格心中一凜,與羅甘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部落。
而之後所見的景象,令他目眦欲裂。
空無一人的部落,房屋被還未熄滅的烈火燒的焦黑,滾滾濃煙升起,地面上四處可見躺倒的屍首與血迹。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恐慌,尼格不敢深想這幅景象會令她遭遇了什麼,族人們遭遇了什麼,眼中已經看不到其他,他咬着牙瘋狂地搜尋,但回應他的隻有沉默和燃燒聲,充斥着他所有聽覺的燃燒聲,似乎要将他整個人焚燒。
“尼...格...”虛弱的呼喚聲拉住他的身形。
尼格蹲下身将一個奄奄一息的族人托起。
“救人...咳咳,是雷拓恩...帶人。”
“殺了,族人都被,帶走...咳...”族人的聲音帶着痛苦的嘶啞,仿佛被沙礫灌滿了喉嚨。
尼格想取血救他,族人已經在他手上斷了氣。
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席卷而來,他狠狠握緊拳頭,繃出可怖的青筋。
“尼格,巴卡他們在這...”羅甘艱澀開口。
尼格猛地擡頭,幾人看到他的一瞬心中震顫,他露出了半人半狼的形态。
身體繃的要沖破衣物的束縛,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是噴薄的殺意,骨骼發出細微的聲音,他在極力克制才能不完全失控。
下巴線條更加尖銳,面頰毛發若隐若現,瞳孔更是縮成了一條細線,眼中燃燒着火焰般幽藍的光,幾近變成金色。
羅甘暗暗心驚,這是...
巴卡悲憤不已:“莎利拼死攔着我!不讓我救人!”
“我們趕到時,他們已經控制了大半族人,我們就四個人,若他們以族人性命威脅,不一定有勝算。”莎利冷冷開口。
她看着尼格,不自覺握緊了手,鋒利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羅甘垂下眼,擡眼時道:“不無道理,尼格,莎利隻是想等你我回來再商議救人,或許更穩妥。”
尼格緩緩站起身,深深吸着氣,胸膛劇烈起伏,宛若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
他狠狠閉上眼,再睜開時,周身空氣都為之一緊,目光銳利如刀,突然鎖定在一廢墟處。
尼格大步流星地踏過去,途中腳下順勢踢起一根木棍抓握在手,單臂揮去,燒焦的木架轟然倒塌。
他扔下木棍,緩步過去,蹲下身扒開灰燼,露出完好無損的木盒,此時木盒中,從縫隙處透出一陣陣,耀眼的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