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也不讓他靠近去看了,阮靈抽泣起來,看起來怕極。
“好好,我不碰你,我去找藥,你病了…别哭。”尼格的聲音并未好到哪兒去,紅着一雙幹澀的眼,撐在阮靈上方啞聲安撫,指節輕輕拭去她的淚痕。
他用絨毯将人裹好,胡亂套了衣服便出去。
尼格将莎利叫來看顧阮靈,其他幾人看到他時,眼中均滑過驚異,實在是因他看着太過匆忙狼狽。
樹屋中沒有藥材,而部落已成廢墟,他需要去尋草藥熬煮。
莎利獨自進了樹屋中,她馬上便嗅到了那股濃郁的氣味,屬于尼格的,強勢地鑽入她的鼻中,一時,竟感覺有些骨酥發軟。
她将目光落在榻上,絨毯細細遮蓋的微弱的起伏。
露出的那張小臉唇色蒼白,臉頰卻病态地泛着嫣紅。
她竟在昨日說出那樣痛傷尼格的話後,還得到他如此疼愛,隻是…
“真不中用。”
莎利冷冷嗤到。
“你這樣的,怎麼滿足得了他?”她站在榻邊,晲眼說着。
沒指望她回答,莎利又擡起眼看了看樹屋中陳設,牙關微碾。
她本以為羅甘夠疼她了,可相較起尼格對阮靈,她沒辦法不覺得心中失衡,酸澀上湧。
她想到什麼,緩緩在榻邊坐下了,輕輕将絨毯一角夾在指中掀起。
的确是副好皮囊。
全是暧昧的痕迹,可想而知尼格有多迷戀。
智人的壽命遠遠不及狼人,待她色衰,還能将尼格迷住嗎?
“你做什麼?”
莎利手一抖,絨毯落下,她竟一時沒有發現阮靈睜開了眼。
“尼格讓我……”莎利繃着聲線說,未及她話完,突被阮靈打斷。
“你讓開。”阮靈皺眉。
莎利頓時冷了神色,“你…”
阮靈面容都皺了起來,強撐着側過身子,“我想吐…”
話音未完全落地,莎利沒反應過來就被阮靈歪着頭吐了一身。
她拖着髒污的褲腳彈開,驚愕地看着阮靈,難聞的氣味很快飄上來,莎利眼中升起惱怒,卻見阮靈散着發撲在榻邊,看起來難受的緊。
她皺着眉,剛想上前去看看,身後一陣疾風掠過,尼格回來了。
“尼格,她突然吐了。”
他将人撈進懷中,一眼未看她,他沒有絲毫面對污穢的不适,隻是焦急地撫着懷中人的背,為她擦拭着。
莎利至此閉口不言。
尼格回頭目光尋着什麼,眉間都是急色,她才幹着嗓音道:“需要什麼?我幫你。”
尼格濃眉蹙着,他出去的太急,水也忘燒了。
“燒水,我帶回的草藥另煮。”
莎利應聲。
阮靈吐空了胃,那種燒心的感覺好了些,人卻輕輕抖了起來,一下一下的,直把尼格逼的眼一寸寸猩紅。
她神智并不完全清醒,現下又半昏着軟綿綿任人擺布。
絨毯下她本也為着寸縷,尼格隻将她身下榻上墊的髒了布替換。
難免再次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他怎麼狠心将她弄成這個樣子的?
待清理好,喂阮靈喝完藥,她終于慢慢平緩了呼吸沉睡過去。
隻是阮靈這一病,難免令救回族人的計劃有所變動。
他将樹屋門掩上,看向等在樹下的羅甘等人。
“怎麼樣?”尼格低聲問。
“我和戈莫隔着距離跟着,他們有一支接應的隊伍,就是昨日後來放箭放毒的,他們依然将族長一家嚴加圍守着,對方人數現在有二十五人。”
羅甘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他們的路線,好像是往洞穴的方向,不過,以他們的腳程,日夜不停,也沒走太遠,就算再一個日夜,我們追上,也要不了半日。”
尼格沉吟片刻,擡起長臂拍在羅甘肩頭,道:“行,先休整,不必再跟。”
“你的傷,怎麼樣?”羅甘擡眸問。
“沒事,差不多已經愈合了。”
“看來,他們手中的武器,對我們造成的傷害隻是延緩愈合。”
尼格點頭,“即時的傷害疊加,來不及愈合必然會限制我們的攻擊與力量,還是小心些。”
羅甘微眯起眼,遲疑道:“我自會小心。昨天那樣的情形…尼格,你有了弱點。”狼人會忠于自己的伴侶,且保護伴侶天經地義,但,其實他想說的是,尼格的弱點既毫無自保能力,還有可能是反插進尼格身體裡的利刃。
尼格回視向羅甘的利眸冷光乍現,他毫不掩飾周身迸發的銳意:“我不想再聽見這個詞,更不要讓她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