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賀小澤,那個大姐是你房東先生我之前打職……打牌時候認識的,她纏着我,我沒辦法啊!總不能給人家趕走吧。”
今天遇到的都什麼幾把事啊!傅越這會兒隻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道聽途說的倒還好,他相信他家小朋友不會聽信謠言的。
但問題就是人家真看見了,可能也許大概好像說不定還誤會了,以為他傅越撒謊就是為了出來把妹的,那真是冤了個大枉。
“哎……我想靜靜……”青年歎了口氣,“不想和你說了……”
“别啊賀小澤。”任憑傅越怎麼說怎麼哄,賀昀澤都不再開口,隻是把頭側向另一邊,似乎在看街景。
好吧,好歹手還環着他沒放開呢,傅越樂觀地想到。
酒吧距離傅越的家不算特别遠,但傅越卻莫名想走得慢些,這樣,此刻就會被無限拉長,而他喜歡這種感覺。
海市是一座快節奏的城市,在車水馬龍的喧嚣裡人們各有各的煩惱,不盡相同。
在這裡打拼的人們很少有機會像他們現在這樣放慢腳步安靜地欣賞周圍的景色。
有人抓住機會一步登天,亦有人困于囹圄無法自拔。
現在,他和賀昀澤不屬于這二者中的任何一種,但傅越卻希望賀昀澤在這一年裡,至少能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對方想要做什麼呢?他有夢想嗎?如果有,那夢想是什麼?
傅越從未和賀昀澤深入聊過這個話題,太過理想化的東西說出口總會有些異樣的空洞感,但他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他想知道的東西還遠不止這些。
“傅越,我想休息會兒,你放我下來吧。”
青年蔫兒了吧唧地說着話,沒什麼力氣,但傅越仍舊停下來,将他放在街邊的椅子上,讓賀昀澤坐着休息。
這會兒他們停留的地方是一家玩具店門口,裡面賣得都是些小孩兒和大小孩兒喜歡的東西,連假面騎士腰帶都有。
但最惹眼的還是被放在玻璃櫃裡的玩偶。
傅越思索了半分鐘,最後在青年面前蹲下:“哎,别生氣了小朋友,房東先生給你買娃娃,想要什麼樣的?”
青年愣了愣,似乎在用此刻并不靈活的大腦思考這是否合适,或許是想到了那個被丢掉的大娃娃,賀昀澤點了點頭:“好……我想要大的……”
男人眼睛一亮,拉着賀昀澤就進了店,在他看來這無異于和解的信号——不過也本來就都是他的錯就是了。
是的,他家小朋友沒有半點錯,都是他傅越的問題。
玩具店的深處全部都是娃娃,擺在外面的樣品看起來毛茸茸的,賀昀澤沒忍住,伸手薅了一把,手感意外地不錯。
他不了解玩偶,小時候還有玩偶抱的時候更加不知道牌子什麼的,但說實話,這裡的每一個玩偶都很好看。
糾結了十來分鐘,賀昀澤挑了個和印象中被丢棄的娃娃差不多大的藍色玩偶,是一條一米多的,可愛的藍色鲸魚。
“想要這個?”傅越好奇地撸了兩把鲸魚,和他想象中的一樣,軟軟的,想必抱起來很舒服。
賀昀澤點了點頭,把玩偶遞給傅越。
男人笑着拿鲸魚軟乎乎的頭怼了對賀昀澤的臉,又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将鲸魚遞給了收銀員,示意對方結賬。
“您好,先生,八千圓,我掃您。”收銀的小姐姐甜甜地笑着,全然不知道她這話給賀昀澤帶來多大的沖擊。
多……多少?
賀昀澤就這麼傻愣愣地看着收銀員給玩偶裝袋然後遞給傅越,他又被傅越拉着手帶了出去,直到夜風拍打在他的臉上,他才回味過來。
是的,那個鲸魚玩偶要八千塊。
所以他為什麼給傅越前不先看看價格?
賀昀澤拍打幾下腦子,隻覺得頭暈目眩。這麼貴的玩偶,如果是他,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買吧……
見賀昀澤不走了,傅越猜到了對方的想法,笑道:“别想了小朋友,當房東先生給你的道歉禮行不,快,拿着。”言罷又把巨大的絲帶紙質禮盒塞到賀昀澤手中,意思是自己的娃娃自己抱。
“太貴了……”賀昀澤抱着禮盒,仍舊有些不知所措。
“哪有,這多實用,你就把這大鲸魚當成是我,哪天我又讓你不高興了,你揍它,它比較耐揍。”傅越揉了把賀昀澤的後腦勺,又開始不着調地開玩笑,“揍了鲸魚就不準揍你親愛的房東先生我了哦。”
“好……好吧。”賀昀澤的嘴角勾了勾,笑了。
他想,不管過去如何,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他還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去了解傅越。
這是獨屬于他的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