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真正進入月影村之後,反倒沒有什麼霧了。
“喲老劉,回來啦。”
一入村,便有村民笑着打招呼。
“這幾位是外邊來的?倒是少見。”
劉平之樂呵呵地回答:“這位是我救命恩人陸大夫,醫術可厲害了。”
“哦?那可真是不得了!”村民一傳十,不消片刻,幾乎全村都知道劉平之領回來幾個外來人。但也僅限于此,村民看着都挺親和,熱情地打完招呼,并沒有做多糾纏,看不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到了村子裡,甚至連那陰冷的日光都溫暖了不少。
劉平之帶着三人到了自己的木屋,他放下背簍和鐮刀,招呼着幾人坐下,轉身朝屋裡喊着:“蘭茵!來客人了!”
“來了!”裡屋有人應着,看來應是他的夫人。
劉平之給三人倒了茶,卓娘子也在此刻從屋裡出來,她見了三人,尤其是弄洲,眼中一亮,欣喜道:“這不是陸大夫麼?”
“是啊!真是奇遇!”劉平之笑着,“沒想到陸大夫竟來了我們這裡,快去準備些好菜,我們得好好謝謝陸大夫。”
看來他們兩人都曾見過弄洲。
“當年若不是陸大夫妙手回春,我與蘭茵可都要死在那場瘟疫中了。”劉平之頗有感觸,“等我們夫妻二人想去感謝陸大夫時,卻聽說陸大夫已經離開,這事可讓我們惦記許久!”
“......我并沒有做什麼,你不必挂懷。”弄洲說這話時語氣真摯,看不出什麼謙虛推诿之意。
弄洲說他一年前便死了,那他夫人呢?池越暗暗施展破魔眼,整個村子并未感應到什麼特殊的氣息。
破魔眼能識妖辨魔,鬼氣也自然不在話下,怎麼會看不出什麼呢?
上一次破魔眼看不出真假的還是紅璃,那還是因為他的本源紮根在弄洲的體内,總不能這些人也是這樣吧?
池越忽然覺得背心有些發涼。
劉平之眼中像是沒有池越與段念一般,滿心滿眼盡是弄洲,拉着他一直滔滔不絕地說着當年一二事。他說,弄洲聽着,池越竟一時插不上話。
直到遠處有鐘聲響起。
劉平之的話戛然而止。
直到鐘聲停下,劉平之才有動作,但神色凝重,與方才判若兩人。
“這鐘聲是?”池越疑道。
劉平之歎了口氣,道:“前幾日胡三叔就快不行了,這鐘聲一響,應該是他已經走了。”
原來是有人過世。
“平之。”卓娘子聽着了鐘聲,也從廚房出來,邊擦着手,邊往外走去。
劉平之點點頭,對弄洲幾人說道:“我們去看看、”便同卓娘子一起出了門。
池越不語,隻一眼神,便同弄洲和段念一起跟上。
村裡人還不少,此時都垂着頭,一言不發地朝着同一個方向聚集。
他們到了村中廣場之上。
一堆柴火鋪成了一張床,立在廣場高台之上,一位白胡子老者站在一旁,手裡舉着火把。
那柴火之上,躺着個人。
那便是劉平之所說的胡三叔?
池越似乎看到有什麼閃動,她壓低聲音,問身邊的人:“上面的人剛剛是不是動了?”
段念點頭:‘人還沒死。’
池越一驚:“沒死為什麼要燒了他?!”
那白胡子老者似乎就是村長,他在上面念着悼詞,底下的村民也都面色凝重地聽着。即便那高台之上的人時不時發出些動靜,也像是無人發現。
直至火躍動着靠近,池越剛想出聲阻止,弄洲倒先是動手了。
弄洲掌心聚起一道風。擊滅了火把。在衆人驚歎中移動到了高台柴堆邊上。
“你是何人?!”村長睜大了眼,熄滅的火把被他抖在了地上。
“陸大夫?”劉平之驚歎,上前扶住村長。
池越做好戒備姿态,眼神迅速掃遍其他村民。奇怪的是其他村民都面色如常,滿臉冷漠地看着這一切。
段念抱着劍,道:“他們不像活人。”
她說的不錯,月影村的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