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笑着:“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仙長饒命!仙長饒命!”哀嚎刺耳得很。
池越歎了口氣,看了一眼一邊紅着眼的嵇娘,對這人說道:“你老實點,不然我把你喂給妖當吃食。”
果然有效。
瞥見四角的黑泥又在蠢蠢欲動,池越重複了一遍法訣定住黑泥,然後看向瑟瑟發抖的盜墓賊,重複了一遍問題:“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全順。”盜墓賊這次回答得爽快。
“全兄弟。”池越拍拍他的肩,“可能要勞煩你,陪我們走一趟了。”
“不不不仙長!”全順欲哭無淚,瞥見嵇娘,病急亂投醫,哭道,“嵇娘,嵇娘!殺蔡叔的是孫乾!不是我!當初三元帶你走的時候我還替你們打掩護,你能不能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放我走?!”
“放他走吧。”嵇娘忽然說道。
池越撇撇嘴:“你認路?”
嵇娘身形一頓,片刻才道:“嵇娘知道。”
池越:“你知道怎麼應付這些黑泥?”
嵇娘不語,因着她身上的圖騰,黑泥并不會靠近她,她自然是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池越:“你不是說你一直在霧裡嗎?你不知道,嵇娘也不知道,那便隻有麻煩這位全兄弟了。”
“嵇娘!”全順就差給人磕頭了。
“唉,她又不是嵇娘,她說了不算。”池越啧啧搖頭,“你放心,我這麼厲害,你幫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眼見逃脫無望,全順總算放棄掙紮了。
“走吧。”池越解開光鍊,把人往前一推,“别亂跑哦,我怕傷着你。”
全順耷拉着腦袋,認命地往前走。
段念走到池越身邊,還得多虧那根結緣線,弄洲将她們送出來時才沒有被分散開。
“弄洲和東方淬?”段念問道。
池越隻能說:“還活着。”
“嗯。”段念點頭,“走吧,我斷後。”
陰冷的通道中,四人前行着。全順和段念一人前一人後,嵇娘與池越在中間。
池越掐着訣,嘗試着用那些不知所謂的圖騰将法訣影響範圍擴大,這法訣雖不知出處,但以他們修者的結陣原理去套用,依舊可行。
一道若有若無的法陣在四人腳下結成,池越停下念咒後也沒有消失,看來她成功了。
“全兄弟,反正路上無聊,不如你告訴我你們在這山裡在幹些什麼吧?”池越忽然出聲,将前面本就提心吊膽的人吓得一激靈。
全順回頭看了一眼池越和嵇娘,遲疑片刻,才歎了口氣,緩緩道:“仙長,不是我不願說,我知道的實在是不多。”
“無妨,你且說,我自有定奪。”
~
~
“飛淩将軍這是要去哪兒?”
臨淵殿外,黑衣戎甲的女子被叫停。
飛淩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轉身時,已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她欠身,單手置于額間,行了一個優雅的妖族之禮,“見過魇師大人。”
魇師從廊中陰影步入陽光之下,手杖随着他的步子叩在石面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君上有任務安排給我,我自然是去替君上分憂解難。”飛淩答道。
“這些日子,君上倒是願意與将軍親近。”魇師微笑着,眼中卻瞧不出半分笑意。
飛淩故作驚訝,哎呀了一聲,“君上還是不願見魇師大人嗎?”
見他臉色沉了一分,飛淩笑了,“也是,魇師大人身為妖相輔助君上管理霜城事宜,向來是滴水不漏,怎料到竟有賊人敢在魇師大人眼皮子底下在霜城布下了落星陣!”
她彎起眉眼:“也難怪君上生氣。”
“君上胡鬧,你也要跟着胡鬧嗎?”魇師聲音驟然冷下來,他居高臨下,睨了飛淩一眼,見她收起了那副矯揉造作的姿态,才開口,“夢蝶已死,君上讓你去人界做什麼?”
飛淩撇撇嘴:“你直接去問君上啊,君上若是想讓你知道,又怎麼特意避開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魇師輕哼一聲,“君上想在其他人找到‘他’之前,把‘他’帶回來。”
聞言,飛淩又笑了,她上下打量着這位位高權重的妖相,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
她說道:“魇師大人,您吃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