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帶着一絲無語:“呵呵。”
電話挂斷,手機随手扔在一旁,沈清川閉起眼開始琢磨白冰到底什麼意思,她明明有助理,有保姆,有家庭教師等等一大堆人選,怎麼偏偏就讓自己去。
難道這家長會卡血緣關系?
一旁聽得認真的顧行山開口問道:“誰的電話?”
沈清川揉了揉眉心:“沈萬霖。”
顧行山看着沈清川揉眉心的動作,擔心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于是問:“他找你有什麼事的話,我來處理就好了。”
沈清川輕輕搖了搖頭:“是白冰,讓我明天早上去參加他兒子的家長會。”
顧行山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嗯,也行。”沈清川聲音慵懶,像是要睡着了一樣。
顧行山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一副睡意的沈清川,眼裡滿是溫柔。
閉着閉着眼,想着想着一些沈家的事,不知不覺間,困意襲來,沈清川逐漸呼吸均勻,睡着了。
“清川?”顧行山小聲試探了一句,沈清川沒有回應,睡得安靜。
于是,顧行山動作輕柔地擡起沈清川的腿,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沈清川身旁,輕輕彎下腰,寬手穿過的腿彎和後背,将沈清川穩穩地抱了起來。
沈清川的骨頭硌着顧行山堅實的手臂。
又瘦了。
顧行山濃眉緊皺,眼裡滿是心疼地看着懷裡的沈清川。
睡得乖巧,像隻貓。
抱着沈清川慢慢走進卧室,顧行山又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沈清川睡得沉,顧行山不在身邊的日子,他沒睡過一個好覺,今晚這一覺,是這麼多天來,他睡得最踏實的一次。
卧室開着暖黃小燈,燈光柔和,溫溫柔柔地灑在沈清川好看的臉上。
顧行山突然舍不得走,于是,他就地而坐,趴在床邊,開始看沈清川睡覺。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
“左眼上睫毛一百五十根,下睫毛八十根。”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七根,八根……”
“右眼上睫毛一百五十一根,下睫毛八十一根……”顧行山微微皺了皺眉,小聲地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不一樣多……”
就這麼認認真真地看了兩個小時,腿終于麻得不行,顧行山終于站起身。
他擡起麻了的腿,一下一下地走着,不料,一個不小心,腳崴了。
但因為腳麻,顧行山感受不到崴了的腳有多疼,隻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拖着麻木的腿去書房睡覺。
第二天早上,倫敦難得的晴天,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沈清川臉上。
沈清川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得好滿足。
起床,進了浴室洗漱完畢,沈清川出了卧室。
客廳和餐廳沒人,難不成走了?
沈清川看着餐桌上的早餐,試探性地喊了句:“顧行山?”
“清川,我在。”顧行山應着沈清川,腳步遲緩地從書房裡出來。
沈清川看着顧行山的走姿,不禁皺了皺眉。
奇怪,怎麼有點一瘸一拐的?
沈清川走上前攙着顧行山,眼裡滿是擔心:“你腿怎麼了?”
顧行山愣了一下,臉上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他仍故作輕松地說:“腿還沒睡醒,一會就好了。”
“啊?”
沈清川聽得一臉問号,他皺着眉問:“昨晚,你抱我回的房間嗎?”
顧行山撐着手杖:“嗯。”
沈清川了然:“昨晚磕到腿了。”
“沒有,沒有磕到。”顧行山牽過沈清川,捏了捏他的手,說,“先吃早餐吧,吃完我們去接你侄子。”
“真的沒有?”沈清川被顧行山牽着走向餐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顧行山笃定:“真的沒有,我很小心的。”
顧行山走姿正常起來了,沈清川在他的身後看着,決定暫時選擇相信他的話。
餐桌上,沈清川喝下一口熱牛奶,問顧行山:“昨晚怎麼沒有留在卧室一起睡。”
顧行山吃下一塊肉,聲音聽起來很乖:“因為你讓我去睡書房。”
說完,他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沈清川聞言,頓時湧起一股不忍心。
顧行山好可憐,像個被抛棄的孩子。
沈清川叉起一塊培根:“以後,你想睡哪就睡哪吧。”
顧行山微微一愣,喉結輕滾,笑了起來:“好,清川說什麼就是什麼。”
吃過早餐,沈清川開着自己的車去接沈雲景上幼兒園,顧行山坐在他的副駕駛上。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害羞還是不想說話,上車後就安安靜靜地在後排坐着,不吵也不鬧。
沈清川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抽空從車鏡瞥了一眼沈雲景,想看看他在幹什麼。
然後,沈清川看到了,他在摳鼻子。
沈清川皺眉,臉上露出一絲嫌棄:“沈雲景,你要是敢把鼻屎粘我車上,我就把你扔河裡喂魚。”
沈清川的話一出,沈雲景剛好摳出塊小鼻屎,他看着手裡捏着一塊小鼻嘎,眼睛瞪得大大的,害怕得不行。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做了一個勇敢的決定,決定把手裡的小鼻嘎吃下去。
因為,他不想被扔進河裡喂魚。
剛過完一個綠燈,沈清川正要說車上有紙巾,就從車鏡裡看到了沈雲景把小鼻嘎送嘴裡的畫面。
他大驚,深吸了一口冷氣:媽呀…感覺這個小孩整個人都髒了……
顧行山也一直在通過車鏡觀察沈雲景,看着這小屁孩剛才吃小鼻嘎的動作,顧行山也是眉宇緊蹙,俊臉緊繃。
還好不是我的。
沈清川和顧行山雙雙暗自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