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睛真他媽好看啊,可惜長在了一個騙子身上。
“疼不疼?”顧行山緊皺眉頭,眼裡滿是心疼,他伸出手,想摸一下沈清川的後腦勺。
“滾。”沈清川退後一步,嫌惡地說道,“别碰我,你這個騙子。”
沈清川哭完,顧行山接着哭,眼淚一道一道地往下流,哭着說:“清川,對不起,我騙了你,對不起,我……”能祈求得到你的原諒嗎?
後半句話顧行山沒有說出口,這無恥的要求,對被欺者來說,簡直太過分。
“呵,你不僅僅是騙了我這麼簡單吧?”沈清川冷笑一聲,“你為什麼要這麼逼沈家?為什麼?”
顧行山哽咽着說:“那……是沈氏應得的,我……這是為了你好。”
“應得的?那被你玩弄也是我應得的?!為我好?把我家往死裡逼,這叫為我好?!顧行山!”沈清川再次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止不住似地嘩啦嘩啦往下流,“我都已經喜歡你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我喜歡的人這麼不好……我喜歡錯人了……”
‘我都已經喜歡你。’這句話,像當頭一棒,狠狠敲着顧行山,他愣住了。
沈清川哭着說完,轉身就走,走出了浴室,顧行山不敢再說話,隻是沉默地跟在沈清川身後。
沈清川徑直走進了卧室,随後“砰——”的一聲,将顧行山關在門外。
顧行山沉默地看着緊閉着的門,他突然有一點慶幸,沈清川沒有把他趕走,沒有讓他滾出這個家。
他擡了擡手,想敲門,但猶豫了一會,又放下了。
讓沈清川靜靜吧。
顧行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緊閉的房門。
不一會,卧室門打開,沈清川出來,他已經換好了一身衣裳。
路過客廳時,他斜眼瞥了一眼顧行山,眼神冷漠又疏離,随後擡腿徑直往大門走去。
顧行山見狀,趕緊起身,跟着沈清川:“清川,很晚了,你要去哪?”
沈清川開口,聲音冰冷:“跟你沒關系。”
“我陪你好不好?”顧行山上前一步,擋住沈清川的去路,“太晚了,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沈清川擡眼,對上的不再是一副沉黑的墨鏡,而是一雙深邃的雙眼,這雙眼,他看了,隻覺得可怕。
“收起你的虛情假意,老子不想陪你玩了。”沈清川一把推開顧行山,“這個家,呸,這個房子,給你了,就當是我把你在表行的股份買了,手續什麼的,我會讓江白和姜妍和你對接,不夠錢的話,這房子裡值錢的東西,你自己拿去估價,還是不夠的話,和江白說,總之,我不會欠你的。”
“不要,清川,我不要。”顧行山抓住沈清川的手臂,和沈清川靠得更近。
沈清川看着顧行山的手,冷聲說道:“松手。”
顧行山緊緊抓着沈清川的手臂,不肯松手:“表行的股份,我贈與給你好不好?這是你的房子,該走的人是我,我現在就走,你留在這,不要走好不好?”
沈清川把顧行山的手扯下,語氣堅定:“不用,我不想再欠你任何。”
“那你想去哪?我送你好不好?”顧行山說得小心謹慎,語氣近乎一種卑微。
對于顧行山的懇求,沈清川開始不耐煩:“顧行山,我姓沈,我不回沈家我去哪?沈家再怎麼不好,好歹也是我家。”
“到此為止,顧行山,你不要再多說任何一句話,不要再多做任何一個動作,不要讓我惡心你。”沈清川說完,長腿一擡走出家門,“砰——”的一聲用力關上大門。
顧行山站在門後,愣了好久。
深夜的街道有些冷清,隻有少許的幾個行人,但沈清川并不覺得害怕。
鬼算什麼,人才是最可怕的。
坐上主駕駛座,沈清川給江白打去電話:“喂,江白,你在幹嘛。”
江白剛輸了遊戲,正氣得上頭:“有什麼事就說啦,不要一上來就假裝客氣。”
“你在家嗎?”沈清川嗓音突然有些哽咽,“我想去你家。”
江白聽出了他的不對勁兒,趕緊說:“欸别哭别哭,我在家,你直接過來。”
江白兩手夾在腿間,一臉茫然地看着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的沈清川。
沈清川一進他家門,沒說過一句話,就坐在沙發上使勁兒哭使勁兒,活像那兒和老公吵架離家出走的嬌妻。
江白猜測,應該是沈清川和顧行山吵架了。
可是顧行山看着不像是會和沈清川吵架的人啊?他一個巴不得給沈清川做狗的人,怎麼可能和沈清川吵架?
難不成沈清川又看見什麼ai圖了?然後這次的ai圖沒有手指漏出?
所謂外人不插手夫妻事,所以江白不敢問,隻能眼巴巴地看着沈清川一張一張地抽着他的維達紙。
眼看着一包新開的維達紙見底,就在這時,江白的微信電話鈴聲響起,是顧行山打來了電話。
沈清川終于停下了抽紙的動作,和江白一起,緊盯着屏幕上的來電頁面。
不等沈清川指示,江白直接劃拉屏幕,電話接通,開了免提。
顧行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嗓音低沉又沙啞:“江助理,你知道清川去哪了嗎?”
他派出的保镖被沈清川甩掉了。
江白看了一眼沈清川,沈清川已經不哭了,眼神空洞,像是在發呆,于是他輕咳了一聲,回道:“啊,顧總,發生什麼了嗎?我們老闆不在家嗎?”
“我們,吵架了,他走了。”
“什麼?!”江白故作驚訝,“怎麼能吵架呢?我老闆這麼好一個人,顧總您怎麼能惹他生氣和他吵架呢?”
“對不起……”
“哎——”江白歎了口氣,說,“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吧,大晚上的。”
“那就麻煩你了,辛苦問清楚後告訴我一聲。”
“嗯,好的,我先挂了。”
江白挂了電話,看沈清川頭已經偏向一邊,在盯着自己的貓發呆,于是手快地敲了一個字,給顧行山發了過去。
江白:在。
顧行山看着那個在字,松了口氣,和保镖說道:“開車吧,回南宮。”
沈清川出門後,他就立馬穿上衣服出門找人。
街道冷清,他很擔心沈清川會不會害怕到躲哪個角落裡,于是,他安排人去每個角落喊沈清川的名字,包括他自己。
幾人就像在找離家出走的小貓。
第二天一早,江白受沈清川所托,找了房産中介,在公司附近的小區給他租了套房。
雖然沒有大平層那麼好,但也還行。
躺在出租屋裡的沙發上,沈清川暗暗發誓,從今天開始,他要好好經營表行,還有,不要再喜歡顧行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