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焦香漸漸消散,沈清川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鋼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江小白,我們來打個賭。”
江白從椅背直起身,伸手從辦公桌上拿了塊巧克力,邊拆包裝邊問:“打什麼賭?”
沈清川看着那盒被他忘在角落的巧克力,愣了一下,随後他微微坐直了身子,一臉認真:“賭季楚和蔣秋,誰上誰下。”
這話竟然是從沈清川嘴裡問出來的,江白多少有些驚訝,他嘴裡嚼着巧克力,說:“這還用賭嗎?一看就是季楚在上蔣秋在下啊。”
沈清川放下鋼筆,雙手抱胸:“可是我偏偏就覺得,季楚在下蔣秋在上。”
江白皺眉:“為什麼?”
“蔣秋看起來沉着冷靜,比較有安全感,季楚的話……”沈清川一臉正經,說得極其認真,“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
江白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沈清川會對男同這種問題感興趣。
沈清川真的彎了?然後有特意去了解同性戀,看了些男同電影和小說?
這一點要和顧行山說一下。
江白嚼着巧克力,想了一下,說:“成熟穩重攻和活潑開朗受?老闆,你挺會磕啊。”
“這巧克力還挺好吃的。”江白吃完了一塊巧克力,嘟囔着又伸手再拿一塊,說,“不過我覺得,他們是浪蕩不羁的張狂攻和溫文爾雅的清冷受。”
“那賭注的話…”江白撕着巧克力包裝,想了一下,說,“之前去你家,我有看中一個擺件,你輸了就把那個擺件送給我好啦。”
沈清川光顧着看江白吃巧克力,拿巧克力,撕巧克力包裝,然後吃巧克力,最後也不管江白說的是哪個家的擺件,直接答應下:“行!”
随後,他補充:“要是你輸了的話,就幫我去問以前那個送辣椒面的客戶,讓他再送我幾袋辣椒面。”
江白聽着沈清川這麼說,五官都要皺一起了:“你不會又要辣椒面蘸可露麗吧?”
“老闆的事,你少管。”
“好好好,那判定的标準是什麼?”
“當然是看一會誰付錢咯。”
賭約成立。
沈清川:我赢定了!
江白:你輸定了。
下午,陽光很好,辦公室的白紗窗簾被微風輕輕吹起,沈清川輕輕歎了口氣。
說實話,他并不想伺候季楚和蔣秋。
不知道這兩人來之前是不是吵過一架,總之自從他們那兩條長腿一踏進沈清川的辦公室,就沒有和對方說過話,兩人落座沙發,也坐得遠,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江白和沈清川夾雜在他們兩人中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
原本溫暖溫馨的辦公室驟降至冰點。
好,安,靜,啊。
沈清川用胳膊肘戳了戳江白,示意他先開口說話。
江白受意,清了清嗓子,張嘴正要說話。
這時,季楚突然開口,眉頭微皺:“清川,你幫我問一下,某人到底想要哪個款。”
坐在季楚旁邊的沈清川無語:……這麼近的距離,你再說大點聲,蔣秋的耳朵都能聾了。
小情侶吵架鬧矛盾,沈清川也不想勸,懶得勸。他看向蔣秋:“蔣秋,季楚問你想要哪個款。”
蔣秋神色冷峻,雙手抱胸,語氣冷淡:“江白,你幫我告訴沈老闆,随便。”
江白:……
江白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蔣秋,又看了看季楚,最後看向沈清川,沈清川對上他苦命的眼神,挑了挑眉,他才有些不太情願地開口:“老闆,蔣先生說,随便。”
沈清川扭頭向季楚這邊,語氣平淡:“季楚,蔣秋說随便。”
季楚長手搭在沙發上,雙腿自然交疊着,輕哼了一聲,說:“那就辛苦江白,把我昨天預約過的那四個表款都拿出來看看。”
沈清川立馬扯上江白,說:“江小白,我和你一起去。”
從展示櫃裡拿出手表,沈清川和江白一人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分别放着兩個表盒。
終于磨磨蹭蹭地從樓下上來,一進到辦公室,沈清川就明顯感受到,季楚和蔣秋之間的氛圍變了,變得微妙。
他們坐得比剛剛近了。
看着兩人的面色潮紅,沈清川突然覺得,他和端着托盤的江白,像兩個來伺候主子事後的洗腳婢。
從表盒裡取出手表,沈清川正要給季楚戴上,然後手剛碰上季楚的手,一旁的蔣秋意味深長地輕咳了幾聲:“咳咳咳——”
沈清川:?
不一會兒,他反應過來,朝手裡拿着手表,朝蔣秋比了個請的手勢,假裝客氣:“您男朋友,您來~”
蔣秋微笑着點了點頭,接過手表,說:“嗯,就不麻煩沈老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