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塔,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在極左和極右之間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如果你這樣說,那你現在和伊西雷斯是什麼關系呢?你喜歡的是有情有義的雄蟲,是不會恃強淩弱的雄蟲,是有自己堅持的雄蟲。但我覺得原來的伊西雷斯并不是這樣的,所以他騙過了你,你識破了他,但他愛上了你,他開始為你變得有情有義,為你打抱不平,對你唯命是從,事實上你已經成功了。可這完全是交易麼?艾斯塔,你敢說你心裡一點都沒有伊西雷斯麼?或者,你能否認伊西雷斯發瘋一樣的愛你麼?”查爾斯好像能洞悉他的一切。
他就這樣一邊喂他吃東西,一邊像話家常一樣把事情全都放到了太陽底下曬一曬:“又或者我們換一種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也許你至今都在選擇這種單純美好的基因,就是因為你早就看透了這些,他們在名利場上厮殺回來,到你身邊是美好單純真誠的,他們看慣了虛情假意,一切虛僞在他們面前都會被識破,唯獨你的這種真情實意他們割舍不掉,你讓他們不至于在這些利欲熏心中迷失自己,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活着,各種意義上的活着。他們到你身邊,開始是為了逐利而來,而你也在給予利益的同時,潛移默化的改變他們,現在看來可能蟲母能作為神,就是這樣一種淨化的存在吧……”
“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麼?”查爾斯微笑着問他,又喂了一勺,“有什麼疑惑我們可以探讨。”
“我就覺得很奇怪……我覺得愛該一心一意……”艾斯塔很困惑,“這樣利用雄蟲的感情……不合适吧?”
“這是你從小雄蟲的思想施加給你的壓力,如果你作為蟲母長大,哪怕作為雌蟲長大,那這就不是問題了。”查爾斯笑了,把最後一勺喂到艾斯塔嘴裡,“但我理解艾斯塔的想法,可如果你真的隻跟一個雄蟲生活在一起,結局隻能是制造各種各樣的悲劇,并不是你在三心二意,而是他們要接近你,開始一定是抱着達到強化自己或者永生的目的,如果你執意隻愛一個,雄蟲們會撕碎你的伴侶,再想盡辦法替代他,因為你标的獨寵的價碼實在是太誘人了。”
心裡明白查爾斯說的都是真相,自己隻和一個蟲長相厮守是不可能的,他早晚要面臨這個問題。
可實話也的确足夠難聽,刺的他肋骨生疼,他捂住傷口躺回去,心裡亂成一團。
如果一定要在這之中妥協一個的話,有感情基礎的多個情侶關系的确是最小的代價了。
不用他變得唯利是圖,不用他做過多的改變,他就還做自己,但是需要學會包容、胸襟和耐心。
“是傷口又疼了麼?”查爾斯皺起眉頭起身抱過他解開了兩粒扣子檢查傷口。
“沒事……”艾斯塔歎口氣道,“就是有一點堵心。”
“是我的話讓你不開心了?”查爾斯拍了拍他的腰,“那不想了,等有時間了慢慢想。”
“你說的輕松……”艾斯塔皺起眉毛,“遠的不說,現在塞西斯再來我就不想見他了,這怎麼演嘛?他肯定會看穿我的。”
“是,這件事難就難在,一切都需要你真正的胸懷和大度去包容,你騙不過他們的,不過好在塞西斯也不是吃素的,你隻要别硬趕他走,給他留一線生機,他會想盡辦法逗你開心,他哄雌蟲的手段可比喬希更高明。他心裡有他的目标,無論如何,達到目的就可以了。”查爾斯的笑容有一絲涼涼的嘲諷。
“這一點我倒是深有同感。”艾斯塔勸自己要表現得無所謂一些,再無所謂一些,把塞西斯的痕迹埋得再深一點,心裡的蟄痛就會慢慢變淡。
其實并沒有等皇宮裡的蟲母出現,塞西斯早在被屬下質疑的時候就已經不再頻繁來他身邊了,他總是那麼理智,一切對于他來說說放手就放手,灑脫的不像個有感情的蟲。
要是自己也能這樣,那他就不用愁了,這群雄蟲還不是說拿捏誰就拿捏誰?
但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實往往痛揍的他擡不起頭來。
可惜……他還做不到。
想着想着艾斯塔又睡着了,這些天他醒來就在處理交待這些爛事,逼得他一直沒能好好休息。
浮浮沉沉間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夢見塞西斯當着他的面溫柔的牽着皇宮裡的蟲母招搖過市,自己就在歡呼的人群裡看着這一切,說不清什麼心情。
“來一趟。”
塞西斯的聲音,是在叫他麼?
“又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