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蛹是星正玄境一種特有的邪物,人死之前若心有怨氣便會堵塞在胸口,即為屍蛹的種子,屍體便成了怨氣的容器。
怨氣不散,假以時日便會驅使屍體破棺而出,肆意傷人,食活人血肉真氣後,屍蛹的攻擊力會大幅提升,愈發強悍,難以對付。
與昆蟲不同,屍蛹一經養成必須不停地啖肉飲血,變成兇殘嗜血的血煞鬼。
當兇殘到一定程度便會萌發神智,吞吐日月精華,形成屍妖為禍一方。
從屍蛹到血煞鬼,再到屍妖,這中間的每一步要經過至少十年的修煉,因此,大多數屍蛹都是人為豢養,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仙門剿滅。
沈罂爻一道光柱破空而出,斬殺大半屍蛹,可仍有源源不斷的屍群朝他們撲來。
“死了太久了,我竟不認識這是什麼鬼東西。”沈罂爻藏在樹後,猶豫要不要再出一招。
距她最近的地方,有一妙齡女子正在被屍蛹步步緊逼,她瞬移上前救下了她,反手劈碎了進攻的屍蛹。
“好厲害!”女子被救下後,腦子兀自發昏。
“哎,我真是天生的勞碌命。”沈罂爻把她帶到樹後,“别出來哈。”
她從樹後的陰影緩緩走出來,樹葉被風拂落時與發絲糾纏一瞬,她眼底不覺間掠過一絲殺氣。
正要再放殺招,忽覺頭頂有長風疾馳而來,數萬柄仙劍清澈透亮,齊刷刷地從天而降,将屍蛹殺個粉碎。
“這招還不錯!”
正在贊美中,沈罂爻發覺身後又有殺氣乍現,她心随意動歪了歪頭,一隻如枯樹皮般皲裂的利爪撲向了她。
“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轉過身對面目可憎的屍蛹輕笑一聲,指尖在空中劃成幾道光線,随即拂袖而去,光線打在屍蛹上,嵌入皮肉裡,那屍蛹登時退後撞在樹幹上,悶聲倒地化作一灘惡臭齑粉。
見其他仙門子弟趕來支援,屍潮也不再大舉進攻,她心中松了一口氣,“得趕緊走了。”
那名被救下的女子奔向她,“小女子上官沄漓,多謝姑娘方才施以援手,敢問姑娘芳名。”
“我……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蘇師兄,那幾名商旅無礙,隻是有好多仙門子弟受傷慘重,甚至……殒命。”一名弟子前來向帶頭的男子陳明現場實情。
“我知道了,暫且将他們送到安全之地吧。”
中場救兵是毓華門首席大弟子蘇言之,他将屍蛹擊退後,發覺身後有靈氣湧動,轉身一看,一襲暮山紫裙飛到樹頂,竟是直接駕風離去。
他走到上官沄漓身邊,望着那片沈罂爻離開的天空,問道:“上官小姐,剛才你在同什麼人說話?”
“蘇言之?哦,剛才她救了我,但我并不知道她是誰,興許是過路的散仙吧。”
穿梭在雲層裡,沈罂爻雙手抱臂,“是非之地,趁早遠離。”
“好累啊,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退休呢?”
終于到了翊清城,一眼望去兩側屋宇星羅棋布,酒招迎風舞,滿目俱是仙門子弟,他們身負長劍,周身都若有若無閃耀着淺淺的靈光。
人潮如織,她依着地圖終于到了同風台。
還未進去,她仰頭遠觀,便直觀地感受到這同風台的貴氣逼人,一派雕梁畫棟金光熠熠。
适才想起本次逐靈大賽的主辦方上官家乃星正第一富商,門面果然夠氣派,她打眼一瞧差點以為回到天界了。
尤其是她剛從雲舟派那個山溝溝裡的宗門遠道而來,有了破破爛爛山門的對比,更凸顯同風台的恢弘大氣,此刻她就像鄉下來的窮親戚投奔大城市的富豪。
這同風台的大門極高極遠,須得借助靈力禦劍飛行才可到達正門,隻見各家子弟“咻咻”幾下便到了上方正門前。
“哎,年輕人就是急性子,這有什麼?我還能直接瞬移過去呢,隻不過……”
雲舟派沈罂爻現在還是個無名之輩,連雲舟派也是仙門糊咖一個,她若真的依仗一身神力,欺負凡人事小,主要不符合雲舟派和她時下的身份定位啊!她現在應該是一個菜鳥才對。
“嗯。”沈罂爻點了點頭,為了符合人設,決定徒步走上去,正好數一數上同風台得走多少節台階。
雖然聽起來無趣至極,卻是她愛做的事。
她踏上台階,内心暗自數台階數量。
頭頂有數名弟子千劍競發,他們看着徒步前往的沈罂爻不免疑惑,便交頭接耳起來。
“這是哪派的弟子啊,頭一回看見參加逐靈大賽是用腳走上去的。”
“不認識啊,她也沒穿宗門的院服,着實看不出是哪個門派的?估摸是散仙吧。”
沈罂爻專心緻志數台階,絲毫沒聽見他們正在議論她。
“三百七十三,三百七十四,三百七十五!”沈罂爻看見正門兩側的守衛,興奮地說道:“有三百七十五節台階。”
“姑娘,有參賽信物嗎?”守衛眉頭微蹙,一看就不太容易相處的樣子。
“有的有的。”沈罂爻從袖子裡掏出一片竹簡,上面記載着此次參賽信息。
“雲舟派,沈罂爻?”
“正是在下。”
那守衛原本不太友善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疑惑的神情,“沒聽說過這個門派啊。”
“這可是上官琢先生邀請我們來的,你沒聽說過不能代表我們不存在啊,隻是宗門向來不涉人間事,這些年在江湖中走動少了些。”沈罂爻一通說辭消解了他的疑慮。
“那便進去吧。”
一進到同風台豁然開朗,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諸門弟子意氣風發談笑風生,偶又天外飛劍淩空而來,落在人群中間,塵土纖纖。
高坐台上的便是上官琢先生,他揮揮手道:“開始吧。”
随後便有人宣布比賽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