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我天生資質奇差,但從小便想同兄長他們一樣學習法術,不知你師從何人,可否引薦一番?”上官沄漓起身躬身揖禮。
她以為沈罂爻會起身扶她一番,誰知她手握酒盞,就坐在那裡看着他。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現在她已經不是天外天的星神了,而是凡間仙門的一個小弟子,這禮萬萬受不起的,登時放下酒杯。
“上官小姐你這是何意,我沒有師父,我也是剛來的雲舟派,哪能給你引薦呢?”沈罂爻把她扶到自己對面。
“自學成才!”上官沄漓震驚道。
“大概,也許,差不多,其實我也是個半吊子,你若想學,不如去什麼星正仙門前一百去學習啊,比跟我學靠譜多了。”
回去的路上,上官沄漓一直悶悶不樂,沈罂爻以為她還在想剛才的事。
“沈姑娘,你說,你們修仙之人是不是都壽命長久,若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恐怕難以與其長相厮守吧。”
“那壽命可是……太長了,不過我覺得也沒必要非要與一人長相厮守,唯己獨坐一世,遍覽滄海巨變,無需百世輪回,難道不好嗎?”
沈罂爻笑着說道,因為自己就是這樣的。
“那你喜歡過人嗎?”上官沄漓看向她。
她脫口而出道:“喜歡過啊!”
幹我們這行的,不就是要愛世人,佑蒼生嗎?
聞言,沄漓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心悅之人,隻不過他是星正仙門衆星捧月般的人物,而我連修煉都做不到,身上全無半點靈力,他應該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吧。”
“以後上官家有我父兄在,我隻需要逍遙快樂就好,可我還是想學習法術,隻盼能夠與他并肩。”
這話,沈罂爻便不同意了,“孩子,你是不能修練,修仙本就是個吃天賦的苦差事,多少人窮極一生想要的僅僅是一個可以修煉的入場券而已,大多數人連門檻都買不進去,其中難度可見一斑啊!你不能修煉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咱們早發現早換賽道。”
“更何況,寶貝你有錢啊!就憑這點,我相信無數青年才俊會願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别說你願與一個修仙的長相厮守了,你就是同時和修仙的、唱曲兒的,讀書的一起長相厮守也沒問題!”
沄漓被她的話驚到了,“沈姑娘你……可我還是喜歡他。”
“……”
活得太久,沈罂爻自認确實是個老星神了,不可避免與時代脫節,不懂現在凡間年輕姑娘心裡都在想什麼,但聽說她苦于無法修煉,因而無法與所愛之人相守。
“哎,左右她也請了我吃了一頓好飯,那便如你所願。”
“上官沄漓!”
猛然被叫名字,沄漓立刻從憂愁中脫身而來,她看向沈罂爻。
她眸中閃爍異光,手并劍指在她眉心處點了一下,一瞬間好似有萬鈞電流從眉心處蔓延至全體筋脈。
“筋脈有損,濁氣侵擾丹田,怪不得你修煉上毫無建樹,我送你一縷上界清氣,塑筋脈,淨丹田,以後刻苦修煉,靠着這氣也能飛個星正前三十。”
從她手臂上緩緩升起一縷似藍若紫的清氣,将上官沄漓籠成一團。
直到她清醒過來,隻覺得全身舒展輕快,靈台清明,像是被東風帶走了無盡愁緒。
“我這是……沈姑娘!”
她想到道謝,卻發現那人已經雙受背後走得遠了。
“多謝。”
很快便到了逐靈大賽的擂台賽,本次擂台賽選在同風台後山的鵲鳴谷舉行,排名前一百五十者可晉級,七天後參加的靈鏡鑒心與歸鴻誅邪。
比賽采用抽簽的方式,四人一組,抽到誰就與誰對戰,每組最終的一位獲勝者晉級。
還沒到參賽時間的,可以在擂台四周的看台,或下方的空地觀戰,逐靈大賽不常舉辦,非但是仙門人士可觀,普通百姓也可在特定地點觀戰,以防鬥法誤傷。
賽前抽簽可謂是哀聲遍野,個個都去翊清城最靈的星神殿,祈求抽個好組員。
星正玄境大大小小的星神殿有二十八種,一座城可供奉多尊星神,翊清城供奉的是畢月烏星神。
“哎,平時不好好修煉,就等着快比賽的時候去求神拜佛,你們呀!”
沈罂爻雙手抱臂,站在圍得水洩不通的畢月烏殿前,對這群年輕的修仙者們指指點點。
“這位道友,你怎麼不進去拜一拜啊。”一位身着白色圓領袍的公子身負暗紅色木劍,站在她身邊問道。
看着人擠人的畢月烏星神殿,沈罂爻輕笑道:“你不妨問問畢月烏,他敢讓我拜嗎?”
聞言,那人也跟着笑了,“姑娘說話,真有趣。”
“你呢?也是去拜的?”
“不是,我也是來看他們拜的,在下烏承熹,敢問姑娘芳名。”
“沈罂爻。”
“那便期待與姑娘在比賽中相遇了。”說罷,烏承熹便離去了。
鵲鳴谷抽簽時傳來一陣陣叫喊聲,震得人耳膜痛。
“我中了——”
“你中的甚麼?!”
“他奶奶的,第一場就抽中了蘇言之!這還讓人怎麼比嘛!我看我直接打道回府吧。”
沈罂爻有些嫌棄地說道:“當年愚公就應該找你們幾個去移山,這聲音感覺把房頂都要戳個窟窿。”
她随意地抽了一下,翻開一看,表情也是一陣陣微妙。
一個更加困難的問題出現了,如何假裝我很弱,但又要打敗他們,還不能一招秒,不可被人看出來我其實是一個絕世高手?
“難啊,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