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鳴谷中間是擂台,四周包圍的俱是長滿青青草色的岩壁。擂台北側則是這次主辦方邀請過來觀賽的部分宗門代表。
台上,各家弟子皆憑本事,諸般神通盡顯,台下的觀衆跟着連連叫好。
“确實有幾個可塑之才。”沈罂爻在台下找了個空座,輕斜身子背靠圈椅,頗有閑情雅緻地輕呷香茗。
随着各宗門子弟執劍鬥法,四周岩壁邊搭建的高台上也響起了一陣陣激情澎湃的擂鼓之聲。
比賽愈深入,難度也較大,很快就輪到了蘇言之。
“師兄,那便歸鴻山等你!”秣清方才也赢下了比試,不得不說,修為确實了得。
蘇言之甫一走上擂台,立刻感受到了無數雙熾烈期待的目光,他神色淡然習以為常,緩緩望向人群。
“沒想到一抽就抽中了蘇公子,這波算我等時機不順。”
“怎麼樣?一起上?”
“不一起上豈不是剛開始便被打下去!”
話音剛落,不等觀衆反應,這三人便利劍出鞘,運轉靈力攻向蘇言之。
他們三人修為皆上乘,一個形如深林巨蟒,一個神似蒼穹鷹隼,另一個氣勢洶洶仿若猛虎震山林,身法迥然卻又配合良好,逐一攻擊他的不同部位,以雷霆之勢竟在賽初強壓過他一頭。
台下,一身穿杏色衣裙的女子為這場比試激動萬分,“這三人分别是南林城,大葉峰,溯雨門的,都是星正數一數二的宗門,他們下山不久便小有名氣,在本派已經算是高手了,換了旁人,一招都不一定能挨過,隻是……”
秣清抱着劍,驕傲地說道:“姑娘說得不錯,這三位仁兄确實靈力不俗,就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夠接下這全力以赴的一招,這裡可有三招呢!”
“可他們面對的是我毓華門開山以來最負盛名的首席大弟子——蘇言之,那就有些不夠看了。”
三人劍刃将蘇言之完全壓制住,意圖将他趕下擂台。
他心中明了,定住腳下,見身子不再向後退後,緩緩擡起頭,沉聲道:“三位還要出力嗎?”
台上台下皆屏住呼吸,目睹着四位驚才絕豔之人的對決。
“沒有的話,那我便反擊了。”
蘇言之不知從哪裡借的巧勁,竟然将他們施加在他身上的蠻力盡數卸掉,随後一個旋身而起,靈力化風如鋒利的刀刃分别襲向他們,他這時才剛剛拔劍攻之。
他以一敵三,劍刃交接發出刺耳的割裂聲,随後又乘勝追擊,一道劍鋒劃出,速度之快仿若裂空神兵,三人皆以劍身抵擋,無奈已無對抗之力。
“我們……敗了。”
“敗得心服口服。”
“毓華門,名不虛傳。”
比賽結束,勝者,毓華門蘇言之。
“承讓!”他拱手禮道。
“言之,你果然赢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看我師兄,他還說不信,這下他不就心服口服了。”
蘇言之才下擂台,便有一錦袍玉冠的男子跑向他。
“晏雲初?”
此人便是南林城的高手之一,名叫晏雲初,是南林城妙箜先生的關門弟子,方才與蘇言之比試的有一人便是他的師兄。
蘇言之不喜交友,這是他為數不多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那必須的呀,作為咱們星正衆星捧月般的人物,我的好兄弟來比試,我自然得給你撐場子,走,陪我出去逛逛,同風台這次來了許多仙子!你不想一睹神顔嗎?”
“不必,你這般沒個正形,你師兄知道了必然捅到妙箜先生那裡!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蘇言之說罷便要離開。
“你别這麼一根筋嘛,我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他才輸了比試,可沒心情來管我。”晏雲初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拿開。”蘇言之盯着肩膀上他的手。
“行行行,你怎麼老是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你這樣是會把想同你交好的人都推遠的!”
他自顧自說道:“若真心想同我交好怎會因此離我而去,不是這個,你别打岔……”
“等一下。”
蘇言之差點被晏雲初拉走,忽覺身後有靈力湧動,而這種靈息是他見過的。
他當即轉過身站在了擂台下。
台上,三個人神情肅殺,目光帶刺,像是誰敢看他一眼便要戳個窟窿才肯罷休,明明是随機比試,這三人竟然都是這樣一個難以相與的臭脾氣。
他們手持刀劍,呈三足鼎立之位卻遲遲不見那第四人,依照逐靈大賽,越晚的比試,參賽者的修為便會更深厚,蘇言之以為他是最後一場,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場未盡的比試即将開始。
“奇了,這三個竟然都是江湖散修,那個手拿大刀的名叫何犇,手拿長劍的是獨孤哀,什麼武器都沒拿的玄衣女子可就來頭更大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镖師,叫段青月,比蘇言之對的那三個人隻強不弱啊!”
“不過這次逐靈大賽确實有很多聞所未聞的散修參賽,且實力強勁,刷掉了不少仙門子弟。”
台上的段青月像是聽到了台下所言,眼神輕蔑,仙門的算個屁啊。
“這第四人怎麼還不來啊,不會是怕了吧。”
“我是個菜鳥,我是個菜鳥,我很弱!對,我現在很弱。”沈罂爻對自己重複了一次又一次,終于鼓起決心上台。
台下不滿之聲愈演愈烈,那第四人終于來了。
“等一下,來了來了!我來了!”沈罂爻喜笑顔開,一隻手舉過頭頂,另一隻手端着茶杯,杯中香茗尚未涼。
她小跑着沖上擂台,舉着茶杯對台下衆人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啊,這上官家的茶太好喝了,我一時出神竟然忘記了。”
“這是誰啊?從來沒見過!也是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