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了。”沈罂爻不好拒絕各位百姓的好意,快步跑出人群,指尖流光一轉,乘風而去,隻留給身後之人一道紫色的流光花焰。
好不容易到了暮雲山,雲舟派山門前寂寥冷清,沈罂爻點點頭,滿意地指了指山門,“這才對嘛,我的養老聖地就該是這般清靜宜人的。”
她一個瞬移到了山門口,剛要推門而入,眼前這陳舊厚重的巨門便被人從後方拉開,緊接着便有一大群人持劍列陣,高聲喊道:“恭送沈罂爻大師姐回宗——”
那聲音震天響,幾度差點把這搖搖欲墜的山門轟塌,沈罂爻不自覺扶住門,替它擔憂的同時,不禁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你們這是……”
鬧哪樣?
衆弟子自覺從中間讓出一道同路,唐三平身着錦衣,宗門衆長老在他身後跟随。
唐三平:“诶呦,這是誰回來了呀,原來是我們雲舟派的宗門之光天之驕女沈罂爻——”
聽起來怪怪的,有點像陰陽怪氣,不确定,再看看。
唐三平:“快快讓我看一看!嗯,更漂亮了,皮膚更好了!竟然瘦了?是不是上官家的飯菜不好吃啊,沒關系,我們已經為你請了咱們雲州做菜最好的廚子,快快入席品嘗吧!!!”
唐三平眉飛色舞,嘴角都翹到天上去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
說罷,他推着沈罂爻往宗門走。
“诶你别推我啊!”
衆弟子看到如此受重視的她,也跟着高興,畢竟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
“師姐,你說……她真的是逐靈大賽的問鼎者嗎?還打敗了昔日的擂主蘇言之,怎麼看都覺得難以置信。”
田若若站在人群裡,還是對宗門出了一個絕世天才這件事沒有實感。
“她是上官琢先生首肯的奪魁者,何況,毓華門是星正自诩第一的宗門,蘇言之他不會放水的,更不會故意輸給雲舟派。”荀蕙對此深信不疑。
雲舟派宗門吃席,數千道菜一齊上桌,廚子在後廚鏟子都要掄冒煙了,還沒做完呢。
齊天行看了一眼沈罂爻,又将目光放在衆弟子身上。
“這次啊,沈罂爻代表咱們雲舟派獨自一人赴賽,還拿到了第一名這個意料之外的好成績,這在咱們雲舟派的整個派史中都是首屈一指值得慶祝的大好事!”
朱長進:“說的就是嘛!自打這丫頭進門的第一眼,哎!我就知道!她絕對不一般,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敢去的情況下,她敢孤身一人去翊清城,還拿了個第一回來!我的眼光總沒錯的!”
不管他們如何誇獎她,沈罂爻皆視若罔聞,隻是悶頭吃菜,頭都不擡看他們一眼。
唐三平眸光慈祥地看着沈罂爻,滿目的欣賞與喜愛,心想:這孩子吃的真多,怪不得這麼厲害呢!
聽到他們幾個人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沈罂爻搖了搖頭,吃飽喝足之後,她還未開口全場自動安靜。
“獲得逐靈大賽的第一并非什麼難事,大家潛心修煉也一樣可以做到,其次,還要多虧了荀蕙師姐。”沈罂爻起身拿起一杯酒,敬了她一杯。
“多謝師姐那日雲州小鎮上贈我飯食,還帶我進了宗門,我敬你!”
朱長進:“對啊,多虧了小荀,慧眼識人,拾得一枚滄海遺珠世間瑰寶!”
荀蕙原本面色發灰,這下眸中倒是閃爍了幾分神采,她完全沒有想到沈罂爻會當着這麼多人給他敬酒。
這份神采轉瞬即逝,她道:“師妹天資聰穎,就算不在雲舟派,也自有另一番天地,此等小事,不足挂齒。”說罷将酒一飲而盡。
“對了,借着這次機會,你不如給我們展示一下你是如何擊敗蘇言之,奪魁逐靈大賽的?用的是什麼劍法?也好給其他同門師兄弟學習一下。”唐三平提議道。
出現了,随地大小考!
沈罂爻:“……”
“掌門,其實,我也不會什麼高深的法術與劍法,隻不過是會一些豢養野獸的鄉下法子。”
對于這種讓小輩當衆表演的行為,沈罂爻選擇了已讀亂回。
“是的,在來雲舟派之前,我是屠戶出身,我的父親是一個專門屠宰野獸的屠夫,我們一家人個個力大無窮,極其擅長與山林野獸打交道,我這次能赢下比賽,隻是運氣好遇見了妖冊之外的妖獸,用了一些家傳的飼獸之法,這才殺了它們赢下比賽。”
田若若:“啊?你是殺豬的?”
沈罂爻一副正中下懷的神情,指了指她道:“對!就是殺豬的!還是豪橫的野豬!”
聞言,唐三平尴尬地飲了一口酒,“這樣啊……”
齊天行接過話茬,“那也很厲害了!你可是打敗了衆多仙門英才的屠戶之後!”
晚間,雲舟派小院内,正有一人靈光熠熠對月舞劍,清風徐來仿似月下客,途徑此地拂動了檐下花葉。
舞劍之人劍氣淩厲,将落下的花葉一劈兩半,清風為之一驚灰然離去,小院中連那瑣碎的風聲都聽不見了,所剩下的,隻有舞劍之人不悅的心跳之聲。
她循聲轉身,背後的房頂上,正有一紫色倩影悠閑地獨坐月下。
“是你,沈罂爻。”
房頂上,沈罂爻支起一條腿,一隻手搭于其上,一手握拳抵在太陽穴處,宛然一個逍遙仙模樣。
“晚上好呀,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