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攻過來,我可是不會留手的喔。”
她站起身,手臂稀松平常地垂在身側,靜默地等待着他的攻擊。
下一秒,一道冷鋒疾馳而來,仿若雷電,她唇角微勾,念道:“出海月!”
她手中凝光,一隻白□□箫出現在手中,輕松打偏了蘇言之的劍刃。
一劍一箫靈光相鬥,有來有回。
無論面對何人,每次出招,沈罂爻皆全神貫注待之,這次也毫不例外。
與之不同的是,每每蘇言之接近她時,目光總會越過相互對抗的劍身,轉而落在她的眼眸裡。
當蘇言之僅占得一線上風時,她立即從箫管中拔出一隻狹長劍鋒。
劍光如星,直抵蘇言之脖頸,千鈞一發之際,他側身躲避,同以劍鋒抵擋,自此,兩人也停止了對練。
“能讓我用出歸山雲,你真的很不錯。”
不消多說,歸山雲便是白□□箫出海月管中的藏劍。
此言一出,一瞬間,沈罂爻恍惚回到了逐靈大賽,兩人雀鳴谷相見。
那時的她便覺得蘇言之是個天賦異禀的好苗子,而後面發生的種種,也正印證了她的想法。
“師父還真的不留情面,也不知讓着徒兒一點。”
蘇言之明怨實嬌。
“你不是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成果嗎?那我必須得公正客觀一點呀,都是為了督促你進步,師父這叫………”
蘇言之:“用心良苦?”
沈罂爻:“啊對,就是這個詞!”
七天期限到,菡州城鄧家燈鋪前,彼時又圍了一衆遊人,其中不少人都是來赴上次蘇言之與陸滄二人劍法比試之約。
“你竟然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陸滄成竹在胸,看來已經在心裡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打敗蘇言之。
“有何不敢?有師父這些天的悉心教導,我早已今非昔比,難道還會怕你不成?”
陸滄不以為然,“哼,說大話誰不會,告訴你吧,我這次比試,已經找了星正第一宗毓華門的劍道長老做指點,日後我也是要拜入毓華門的人,識相的話,就趕緊認輸吧。”
在他自信發言前,沈罂爻還有幾分擔憂,“不懂這個陸滄師從何門,學的什麼路子。”
但是聽到他說完之後,她立刻松了一口氣,轉而對别音和慶雲道:“這波穩了這波穩了。”
比試火熱開場,陸滄拔出自己的佩劍,劍鋒凜冽,鳴聲清越,是把好劍。
“怎麼樣?師寶徒,現在認輸可還來得及,否則待會兒輸的太慘,我怕你無地自容啊!”
陸滄幾番用言語挑釁尚且年少的蘇言之,引得沈罂爻有些不快。
“比賽尚未開始,陸公子未免有些自負了吧。”她斂了笑意,面色一冷便讓人由衷心生畏懼,陸滄一下子不敢再出言不遜。
“徒兒,不用留手,師父如何教得你,你就如何出招,一招一式,師父都幫你看着。”
“好嘞師父。”
陸滄一經出招,便是純正的毓華門味兒。
無奈他面對的是世上對毓華門劍法最熟悉不過的人,蘇言之甚至都沒怎麼用特訓的招數,僅憑肌肉記憶,便将劍招破了個七七八八。
比試前陸滄自信滿滿,仿佛燈王已經是探囊取物,目下連連敗退讓他心神不甯。
“為何感覺,我的每一劍都刺中了他預料中的位置!”
“如今的上仙是什麼水平?”别音也看得入神。
“正常水平。”
“那還行。”
“的一半都不到。”
“……大人為何總是說話大喘氣!”
“莫慌,跟他自己比是弱了,但對付這個咄咄逼人的陸滄,還是綽綽有餘的,放心吧!”
談笑間,蘇言之胸口不止從哪裡湧現的一股磅礴真氣,他一劍劈空而下。
陸滄已經最快反應過來,但還是被強大的氣勢壓倒,他不得已以劍硬抗,咬緊牙關而單膝跪地。
一瞬間,沈罂爻發覺頭頂的抱月簪顫動不止,她猛然驚醒,“抱月簪異動,終于等到了!或許我們可趁此機會逼出忘憂刺!”
“當真?”别音也改往日不靠譜的情态。
兩人一同出手,一前一後站在蘇言之周身。
沈罂爻能明顯感受到,他體内靈力愈發激蕩。
此時,陸滄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了她們二人施法。
“趕緊滾。”
沈罂爻彈開了蘇言之持續下壓的定風劍,如此陸滄才終得機會退下。
“師父,你為何!”
場内喧嚣一片,他根本聽不見沈罂爻的話。
情況危急,時不我待,沈罂爻和别音根本來不及解釋,她二人一同施法,以浩蕩真氣輔以秘法,分别封住蘇言之幾處穴位。
“呃!”
蘇言之吃痛一瞬,感覺胸口如刀絞,疼痛難耐,但始終不明沈罂爻為何這樣做。
正當進行最後一個步驟,他全身的靈力卻突然沉寂下去,不再如方才那般澎湃激蕩。
别音跟着着急,“大人,你怎麼不動了?”
沈罂爻将目光緩緩移向她,随後搖了搖頭。
“怎會如此?”
在場的人除了驚歎于三人傲人的法術,看不出其中細節。
滿堂喝彩下,蘇言之眸中含淚,擡頭望向沈罂爻。
“師父,你為何為了救他,而傷我?”
“莫非,你早有意收他為徒?”
“你之前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