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我沒有。”
“你聽我說!”
她趕忙上前欲言明,可恍然想起,如今似乎并不是告訴他真相的好機會。
而蘇言之根本不聽任何解釋,強忍着淚水轉身離去。
“蘇言之!你回來!”
“完了完了完了,上仙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說可咋辦啊大人!”
别音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連忙同她商量對策。
“姑娘,你們是一起的吧!這是今日的燈王,捎回去給那位公子吧。”
鄧如粟面帶慈藹笑意,招了招手,便有幾位小厮扛着一盞巨大的孔明燈到她身後。
“這就是燈王啊,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别的嘛。”
“别看這燈王其貌不揚,它是本家最好的祈福燈,每半年僅有一盞,其中燃燈的蠟燭珍貴異常,是我家不外宣的祖傳特制,憑此燈可為心念之人祈福積德。”
沈罂爻點點頭,命别音和慶雲拿好燈王。
别音:“啊?為什麼是我!”
“漬,讓你拿就拿着。”
三人逆着人潮走到了郊外,見到光源漸弱才停下來。
“好了,把燈王放下吧。”
“櫻桃布袋還有嗎?”
别音不情不願地拿給她,沈罂爻低聲念詞,指尖流光一轉便将燈王裝進了櫻桃布袋中。
“大人,你還會這樣的法術呢?”
“本來是不會的,因為我在天上用不着它,是之前來人間時向仙門之人學的,我覺得實用,便記下了。”
徐伶小院,三人才進門,便看見蘇言之房間熄了燈。
“大人,我的老星神大人,這次上仙可是真的生氣了!我看你怎麼辦!”别音在屋裡來回走,心緒一團亂。
“什麼怎麼辦?他願意生氣我能如何?再說了,他生氣,我都不急,你急什麼?”沈罂爻坐在房中,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
“大姐,這都晚上了,你喝茶睡得着嗎?”
“算了,我看天塌了你也能不緊不慢悠哉悠哉地喝茶!”
茶水進到嘴裡時,她才發覺是冷的,不覺抽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真難喝。”
“打住,别叫我大姐,差輩兒不說,你現在看起來,可比我老的多。”
别音翻了個白眼,“……”
“于我而言,無關生死無關蒼生,一切都是小事,每天多少凡人要與我擦肩而過,喜怒哀樂畏憂懼,我難道要一個個去急嗎?”
“何況,就算有朝一日天真的塌了,我也能把窟窿給補上,絕不叫天河水流入人間。”
别音似懂非懂,沉聲問道:“神,是不是都像你一樣,如此的冷漠?”
沈罂爻沒有否認自己冷漠這點,她反駁道:“可别,個家之言勿上升整個神界啊,他們聽見了不好,還是有很多溫暖博愛的神的。”
别音不依不饒,像是為了求證什麼,又問道:“那大人,上仙他對你也是普通的凡人嗎?”
她脫口而出道:“自然。”
“沒有些許不同嗎?”
聞言,她眉頭微蹙,轉而疑惑不解地笑了,“能有什麼不同?”
“你覺得要有什麼不同嗎?”
别音像是被嗆了一口,嘀嘀咕咕道:“嘁,你也就敢在我面前逞些口舌之快,在上仙面前,你絕對說不出來這些話!”
沈罂爻耳朵靈的很,明明聽見了,卻默然挑了挑眉頭,不作回答。
“好啦好啦,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别音離開後,她将指尖在桌上點了點,面作沉思狀,一段紫色流光從她頭頂飛出,仿若一顆流星般向着山林中而去。
“咚咚咚!!!”
大清早,沈罂爻門前傳來一陣陣匆忙淩亂的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蘇言之面容不善,一看就是生了一晚上氣。
“有事?”
“有事!”
“何事?”
“我要去毓華門了。”
“當真?”
沈罂爻本來還未從睡眠中蘇醒,聞言她陡然清醒了不少。
“當真!”
雖說現在蘇言之體内的忘憂刺還沒有被逼出,但是把他送回毓華門,直接找盛予懷陳明實情,後面恢複記憶的擔子,就正式交給他了。
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不過連與魔族鬥了千年的星神,都沒能完成的任務,盛予懷又能有什麼好的辦法?
想到這,她不自覺在内心為蘇言之祈禱。
“好好好,我現在就送你去!你先别走!在這等着我嗷!”
見她如此積極迫切,蘇言之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于是趁着她轉身的空,賭氣地跺了跺腳。
沈罂爻心中明了,仍故意問道:“怎麼了?站一早上,腳麻了,活動一下?”
“才沒有!”
“那就行。”
“真是口是心非的傻孩子。”
出了門,别音慶雲徐伶三人已在院中等着了。
“今日,我便走了,多謝各位這段時間的幫助,大恩不言謝。”
蘇言之背着包袱,簡單道了别便向門外走去。
沈罂爻追了上來,“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你不就想讓我趕緊去那個毓華門,然後好收陸滄為徒嗎?畢竟我又廢又笨,實在當不起你的徒弟!”
不知緣何,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嘲笑我?”
“嗯哼~”
“你倒是誠實!”
同樣的話,沈罂爻也曾對他說過。
蘇言之要氣死了,“那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會自己找到去毓華門的路的!!”
“不行哦,在此之前,我得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去過以後,我才能放你回毓華門。”
“為何?!”
沈罂爻佯作思考,“嗯……沒有原因。”
“什麼?”
她朝他走近幾步,手搭過他的肩膀,嘴角的笑意一刻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