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宓靥囚戊的拼死抵抗下,徐伶和蘇環兒回到了封印裡。
“别音,帶他去毓華門吧。”
“老星神,難道你想……不可,那封印之地煞氣極重,古往今來,不知道葬了多少枉死之人,你隻身前往,勢必困難重重。”
别音堅決反對沈罂爻孤身誅邪,但卻拗不過她。
“聽我的!”
“此時無關言之阿娘,宓靥和囚戊始終是個禍害,我不能再放任他們繼續圈養魔奴,殘害百姓,若魔君打碎了九虛間的封印,那我們過往一切,皆成徒勞。”
菡州城荒山天坑下,是屍山血海。
上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還是與魔族血戰天河之畔。
沈罂爻不禁擡頭望,頭頂煙雲籠罩,不見熠熠星鬥。
那時,其他星神陪在她身邊,他們一起攻克了不少魔族的入侵之禍。
不過,即便隻有她一人,也絕不會容許魔族肆意妄為。
說罷,她縱身一躍,迎着血雨腥風進到了空曠的天坑中。
在幽暗的坑底,她周身散發着微弱的盈白亮光。成為這深淵中唯一的光亮。
空氣仿若凝固一般沉寂,邪物在暗處流竄窺伺,躍躍欲試。
毫無征兆的,在她周邊,平地忽起狂風,帶起了鋒利的沙礫,浩大的旋風由弱變強,似乎想将她一口吞噬。
“不自量力。”
沈罂爻立于原地,手中長箫微微傾斜,數以萬計的光線從箫管中奔湧而出,聚少成多,仿若星海。
觸及狂風沙礫時,瞬間凝冰蔓延至地面,而後攀壁而上。
冰凍的旋風圍繞在她周圍,看起來絢美而瑰麗。
她絲毫不掩眉間戾氣,隻手握長箫,于身前無情拂袖而過,深淵中雜如沉沙的邪祟皆被其一掃而盡。
“我已經失去了耐心,沒有時間同你們慢慢玩兒了。”
這次,她揚手又是一揮,袖下飛湧出萬千流霞,燦若繁星,直抵暗中魔族。
“危月燕,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囚戊和宓靥本躲在暗處裝死,怎料這一擊磅礴迅猛,避無可避,勢不可擋,隻能狼狽地顯出身形。
囚戊一副自認倒黴的表情,“我知道徐伶把蘇環兒帶到哪裡去了,你去找她吧,事到如今,這裡最可怕的,應該是她,我們兩個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你不信?蘇環兒可是把她帶到了屍蛹蓄養池裡,要她吸了所有怨氣呢,那個女人,一點人味兒都沒有,我們兩個隻是想躲躲,你還是去找她吧。”
聞言,沈罂爻面色平靜,點了點頭,囚戊以為她聽進去了,心下松了一口氣。
“但你們若兩個今日不除,絕對後患無窮。”
囚戊:“……”
宓靥:“……”
“依我看,我還是緊着眼前的,先把你們兩個滅了吧。”
說罷,她便要動手,囚戊和宓靥也拿出了拼死的氣勢。
這時,一股純粹且強大的殺氣從頭頂壓了過來。
“遭了,她來了,宓靥,你趕緊跑。”
囚戊推了她一把,可她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你這個小啞巴,還不走等着死嗎?”
蘇環兒從頭頂俯沖下來,在坑底砸出了一個大坑,她此時雙瞳沖血,逮着人便要殺。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囚戊拉着宓靥蹲在地上,試圖降低存在感,“你個完蛋玩意兒讓你走不走,這下想走都走不了,你知道不,逃跑這種事,卡的就是一瞬間!”
他正在脾氣上頭,口頭教育宓靥的空兒,蘇環兒揚起爪子沖向他們。
“啊啊啊啊。”
兩個魔族護法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應對全無神志的蘇環兒。
“她現在這個程度,若是再開了神志,我看你倆都不用吱聲,直接收拾收拾,被蕭衍一掌劈了吧。”
沈罂爻悠閑地站在一邊,看着他倆被環兒爆錘。
囚戊迎着鋒利的爪子,萌生退意,“老星神,虧你還是一方神明,天外天不敗戰神,竟然見死不救啊啊啊啊我真是。”
“什麼一方神明,咱可不是,逢年過節,連個瓜果梨桃像樣的供奉都沒有,你家神明這麼凄慘啊,實話跟你講,我早都改行跳槽了,現在啊,我隻是人間雲舟派的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
“雲舟派?那個山溝溝裡的三流宗門?”
沈罂爻笑容立刻消失,“呔!什麼三流宗門,那些迂腐的仙門老頭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刻闆印象!我們雲舟派發展空間很大的!你信不信随時飛成星正第一宗門給你看!”
眼見囚戊和宓靥逐漸力頹,馬上就要被蘇環兒開膛破肚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就是飛到天外天,我也看不到了呀………”
“真是沒用,你們說這蕭衍好歹也是魔族的大尊主,怎麼就有兩個這麼廢物的護法呢。”
下一秒,蘇環兒果然突破防禦,雙雙穿破他二人的胸膛。
囚戊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最終倒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你笑呵呵地聊天就是要救你啊。”
“呵,你是魔族護法,我是仙門子弟,得多想不開才會救你啊,救你幹嘛,讓你殺更多人嗎?”
蘇環兒殺了兩個魔族護法,怨氣更盛,看這架勢,徐伶是真的讓她吸了屍蛹蓄養池所有怨氣。
“言之,對不起了,今天,我必須殺了她,無論你恨我還是怨我,我都必須這樣做。”
說罷,她陡然拔出歸山雲,随後與其鬥在一處。
“殺,殺,殺,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天坑外,徐伶怅然若失,頭發淩亂,邊走邊言語。
“我要為你們報仇!”
“環兒,我替你報仇成功了!可是……可是……”
有了萬千屍蛹怨氣的加持,蘇環兒已經渾然不懼沈罂爻,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