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鱗城,一處繁華的鬧市街口,一衆毓華門弟子在此地擺攤吆喝。
“各位百姓,中秋将至,毓華門免費送護身符啦,快來看看吧。”
聽到這老土至極的吆喝,沈罂爻不禁扶額,不想承認自己和他們是一行的。
中秋節正式放假前,毓華門組織了一次下山分發護身符的活動,簡稱仙門弟子下山實踐。
衆弟子由蘇言之帶隊,分工合作。
一道護身符制成主要分為幾步:研磨朱砂,提筆繪符,添加仙草,符紙折疊,分發到百姓的手中。
之所以要在護身符裡添加仙草,是因為仙草具有辟邪退魔之效。
大家自覺領活,自行分組,沈罂爻很幸運地被分給了和蘇言之一組。
“那我負責折紙吧!”
疊了沒一會兒,她便喊累。
沈罂爻坐在他身邊擡頭望天,内心暗罵:“我幹嘛要說‘無處可去,和他湊合過’啊!這就被水靈靈地薅出來幹活了?!”
“真是太沒人性了,過節還要把人薅出來幹活,死嘴,你說你,沒事瞎說什麼啊!”
沈罂爻不争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喂,錦書,過來!”
沈罂爻勾了勾手指,錦書便愁眉苦臉地坐到了她身邊。
“沈姑娘,有事嗎?”
“你能幫我把這些護身符都折好不?”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還是想問,掌門他……不讓我下山的,你這次把我帶下山,我怕掌門會怪罪于我。”錦書憂心忡忡。
“嗨呀,管他幹什麼,他要是責備你,我第一時間擋在你面前!何況,蘇言之他也默許了呀,有事他上,包沒問題的!”
聞言,錦書依舊惴惴不安,“正是因為蘇師兄默許了才……”
“對了,我教你的那些符文都會畫了嗎?不會畫的話,我把蘇言之支走,讓你試兩把。”
沈罂爻狀似低聲,實則所有話都盡收于蘇言之耳。
蘇言之勾起唇角搖了搖頭。
錦書眼睛裡冒出微弱的光,明顯是想的。
“你說你一個修仙弟子,幹嘛每天做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活,等着,我去把蘇言之趕走。”
嘴上說是趕走,前一秒還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她,後一秒就換上了讨好式的微笑。
沈罂爻悄無聲息蹭到他身邊,狀似無意地夾着嗓子開口道:“蘇師兄?你累嗎”
“不累。”
“瞎說,你都畫了這麼久了,一定很累,要不我來替你吧!嗯?”
說罷,沈罂爻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筆。
蘇言之側過頭看她:“……”
“哎呀,你看,你的筆累了,就讓它歇歇吧,我來!”
包幹好的!
“……”
蘇言之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落在紙上,“你?”
“怎,怎麼這種表情?你不相信我?”
蘇言之是見過沈罂爻寫字畫符,飛揚缭亂,換個人來,真看不出她畫的什麼,當真是神見愁的鬼畫符。
沈罂爻多年來習慣于徒手虛空畫符,因此在紙上朱砂繪就明顯生疏。
見蘇言之表情微妙,她那該死的勝負欲又上來了。
“讓開!我來!這有何難?!”
沈罂爻把他擠到一邊,還不小心壓住了他的衣角。
蘇言之低下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罂爻。
他想抽回自己的衣服,試了幾次,最終都沒有成功。
後來也就任由她壓着自己了。
蘇言之正出神地看着她頭頂的抱月簪,“啪”的一聲,突然覺得眼前被一陣昏黃替代,額前似乎貼上了一張紙物。
“嘿!不許動!貼了我的循言符!動不了了吧!”沈罂爻指着他,露出了得手後的快意大笑。
他想除下循言符,竟然發覺自己真的動不了了。
蘇言之内心暗想:“功效竟如此之強。”
“那當然!我是誰!區區循言符,讓你動彈不得還不是手到擒來!”
“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站起來,去分發護身符,我要把你這個位置讓給錦書練手。”
沈罂挑了挑眉,驕傲地笑着看他。
果然,蘇言之依言起身,卻因為衣服下擺被她壓住,緻使起身後又向她身上倒去。
這下沈罂爻才意識到自己壓住了他的衣服,馬上尴尬地爬起來。
而蘇言之依舊在執行她方才的指令。
其他弟子見他突然過來發護身符,也自覺地把東西交到他手中。
沈罂爻也跟着追了上去。
蘇言之為人謙恭有禮,又生得一副好容貌,剛站過去,就有一群大娘小妹迎了過去。
“我也要一個。”
“多謝仙長。”
“好俊秀的郎君啊,郎君可有婚配,不瞞你說,我家姑娘………”
巴拉巴拉一堆,敢情是給蘇言之說上媒了!?
原本沉浸在“我可真厲害”喜悅氛圍的沈罂爻,雙手抱臂站在路邊,看到這番情景,陡然放下手臂。
不妙!
她把秣清抓了過來,“快去,把蘇言之換下來,你去分發護身符!!”
秣清頗感無語,“你怎麼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