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清修行刻苦上進,這麼多年,經常跟着蘇言之外出曆練,靈力突飛猛進,在平輩中早已小有名氣,因而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跟着蘇言之曆練進步的機會。
“不必,你就留在山下。”蘇言之笑意淺淺,溫聲道。
“那為什麼她能去!明明以前都是我随師兄一起除祟查案的!”秣清蹙着眉頭,賭氣道,話裡話外不想放過這次近距離學習的機會。
“我?”沈罂爻指了指自己,随後揚起得意的笑容,故意氣他道:“當然是因為我比你厲害啦,蘇言之帶着我可比帶你有用多了。”
“她在同你開玩笑,你不要當真,秣清,這群弟子裡,你的修為最高,有你帶領他們我才能放心,我不在,你就是大師兄,聽我的,你就留在山下吧,我們去去就回。”蘇言之安撫了他幾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此這般溫聲寬慰,才安下了秣清心頭的不滿,他憤憤地看了沈罂爻一眼,随後目光移動,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行,我承認,她沈罂爻是比我厲害一點。”秣清咬牙切齒道,内心極不願承認。
“那她呢!她憑什麼也能去,掌門不是親口說過,她是專門在門中砍柴挑水的弟子嗎?這次非但違抗師命下山來,竟然還跟你們一同前去,她修為那麼差一定會拖你後腿的!不許帶她!”秣清眸現急色,指着沈罂爻身後追道。
錦書畏畏縮縮躲在沈罂爻身後,她低頭不語,似乎被他的話吓到了。
沈罂爻擡起一隻手将她護在身後,“你那麼兇做什麼?把她吓到怎麼辦!”
“我哪裡兇了!我說的本來就是!”
“如你所言,錦書修為不高,平日裡做的又是些雜活,哪裡有正經修煉的機會,所以才需要蘇師兄親自帶她啊,誰又不是第一天便修為高深的,總要有個進步的機會,你是第一天這麼厲害的嗎?還不是蘇言之教的好,怎麼?隻許他教你,不許他教别的師弟妹?”沈罂爻條理清晰,逐句回怼道。
秣清仍舊不死心,“可掌門親口說過,不,許,她,下,山!她是私自跑下來的,掌門怪罪下來,你也替她頂着?”
“盛予懷是說過,但他還說過,我在毓華門聽學期間,由錦書負責照顧我生活起居,我下山來帶着她有問題?”
說罷,沈罂爻推給錦書一隻包袱,“看好了,她是給我拎包袱的,她不在,你給我拎嗎?”
秣清差點就說出“我拎就我拎”了,反被沈罂爻用話堵住了嘴。
“就知道你不願意,所以我要帶着錦書!她不僅願意!這也是盛予懷交給她的任務!”沈罂爻攬住錦書肩頭,低聲對她道:“别慌,我給你撐腰!”
沈罂爻眸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刺得秣清想沖上來跟她打一架。更令他惱怒的是,她敬仰尊重的大師兄,竟然默許了這種行為!
“你——”秣清啞口無言,無能狂怒。
見此場景,蘇言之搖了搖頭,出來打圓場,“秣清,你……要不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大師兄!你怎麼不讓她少說兩句!你站哪邊的?!”
聞言,沈罂爻靈光一閃,立刻放開錦書,轉而拉住了蘇言之的手臂,“他當然是站在我這邊的了!”
蘇言之:“呃……”
秣清:“???!!”
沈罂爻挑了挑眉,“你看,我就說嘛。”
結束了與秣清的唇槍舌戰後,沈罂爻大獲全勝心情大好,三人一行前往了東臨山。
“罂爻,我們要去哪裡呀。”錦書開口道。
“我們是去東臨山探查洪春來的魚塘,昨日我和師兄已經尋到了些蛛絲馬迹,不過還是要當面看看才能有定論。”沈罂爻眉梢帶笑,細心解釋與她聽。
錦書點了點頭,始終跟随着她。
一位身着群青色衣裙的年輕婦人,挎着籃子沿着溪水朝他們走過來,她心事重重,途徑身側聽到沈罂爻的話,突然回過神。
“不要去。”
她音量不大,三人并未第一時間理睬她,于是這位年輕的婦人轉過身大聲喊道:“你們是去采定心草的吧,不要去!東臨山的猴子太兇了,你們三個年輕人,去了就是送死啊!”
“這位姐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錦書疑惑不解地問道。
沈罂爻看了蘇言之一眼,“猴子?什麼猴子?東臨山上有猴子?”
“我亦不知。”
“這位姐姐,可否說得明确些。”沈罂爻拱手道。
穿群青色衣裙的女子驚恐地說道:“我奉勸你們,定心草雖然價格昂貴,但确實是因為很難采到,不少人為了采藥上東臨山,至今未歸,有的也隻是被猴子開膛破肚的屍體罷了,你們不要去送死了!”
“定心草,采藥?我們沒有要去采藥啊。”錦書一頭霧水,卻被沈罂爻摁下了手。
蘇言之順着婦人的話接着問了下去,他道:“姑娘,這是為何?”
上東臨山,勢必要經過一片密林,那裡不知何時群居了一群嗜血傷人的猴子,而在以前,錦鱗城附近的山上鮮少有猴子出現。
這些突然出現的猴子,生性狠毒,見人便咬,每次出現皆是成群結隊。誰想要與之對抗,就算不被殺死也要掉半條命,說是東臨山土匪也不為過。不少城民飽受其害,因而降低了上山的頻率。
然而,錦鱗城的郎中為了采藥還是會上山的,最先一批被猴子虐殺的便是錦鱗城郎中,此事一出,好多醫館都賣不了定心草了,唯一每個月還有新鮮定心草賣的,便隻有本草堂。
其中具體原因,無人得知。
到此處,沈蘇二人頭腦逐漸明晰,向着謎底深處探去。
群青婦人再三阻攔,然而沈罂爻三人此行決心上山一探究竟,謝過之後便向山進發。
“你是否覺得,方才那婦人所言有些熟悉?”沈罂爻目光看向蘇言之,錦書跟在她身旁,安安靜靜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