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海雲霧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道捂住心口,似乎有所察覺,她立刻撸起袖子,手臂上根根血管愈發明晰,看起來有些烏紫色。
沈罂爻察覺她手臂的異常,“這是怎麼回事?你中毒了?”
“罂爻,不好了,他們去了錦鱗城周邊的水系!怎麼辦?怎麼辦?”海雲霧臉色發白,緊緊抓住沈罂爻的手,眸中立刻閃爍着淚花。
“是調虎離山。”蘇言之神色一驚,立刻反應過來,“那些黑魚難纏得很,怎會如此善罷甘休,看來,有另一波魚怪先行一步暗中潛入了錦鱗城。”
“沒錯沒錯!蘇言之說得對!我們海族皇室血脈,可以聯通感應附近的水系,此時此刻,有一股來勢洶洶霸道異常的力量潛入了錦鱗城的水中!很多!很快!很……很危險,會死很多人的……”海雲霧感到雙肩發麻,額頭一下子冒出層層冷汗。
見她如此,沈罂爻連忙雙手握住她,她低下頭,眼見着她海雲霧白皙的手臂上漸漸爬滿了烏紫色的血管。
“别擔心,一定有解決辦法的。”沈罂爻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從她手心處傳來的令人膽寒的陣陣寒意。
“能在一時半會召動這麼多水力的,一定是九溟滄珠!”海雲霧語氣顫抖,越想越後怕。
“九溟滄珠?”沈罂爻口中念出這四個字時,心頭也跟着顫了一下。
“對!九溟滄珠就是我族至寶,它與每一任海君靈脈相生相連,我以神魂供養九溟滄珠,它也會反過來助我精進修為,也可以理解九溟滄珠是為我的内丹。若不是魔族突然來犯,我也不會失了它。
“魔族?”
時隔多年,沈罂爻又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壓在了頭頂。
連海族都能被魔族暗算失了寶物,若是他們再大舉進攻星正,她真的有能力庇護蒼生嗎?
沈罂爻眉頭微蹙,聯想到囚戊和宓靥四處圈養魔奴,激起怨氣,心中愈發擔憂。
“海姑娘,若是魔族真的卷土重來,我星正衆仙門定然與之對抗到底,義不容辭!就算撞個頭破血流,也絕不讓他們踏進星正一步!”
蘇言之眉眼間一如既往凜凜正氣,有一瞬間竟然讓海雲霧有些恍惚。
“别說,你這樣子還真有些……莫名的熟悉。”海雲霧愣愣地看着他,對他的讨厭似乎也消減了幾分。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正欲商議應對之法,蘇言之突然望向遠處的半空,一道金色光焰如同一隻長途跋涉遠道而來的蝴蝶,跌跌撞撞地飛到他手中。
光焰化作一隻小巧的卷軸,蘇言之打開卷軸,眼神在字迹上掃過,随後看向了沈罂爻和海雲霧。
沈罂爻見他神色有異,“怎麼了?”
“是秣清的金焰傳書,錦鱗城出事了,百姓不知為何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全都在無意識打架鬥毆,我猜,是因為他們吃了太多洪春來家黑魚的緣故,那些黑魚以善人為食,早就變成了怪物。”蘇言之語氣平靜,一時之間也一籌莫展。
“這可如何是好?到處都亂了!”海雲霧急得來回踱步。
沈罂爻看着蘇言之的側臉,“我有一個計劃。”
海雲霧眼中一亮,忙問道:“什麼計劃?”
“言之,傳書給秣清,讓他去洪春來家的宅子,務必找到錦書,不要讓江岚一錯再錯屠殺洪家人。”
“黑魚怪緻人心智迷失,唯有定心草可以清神明志,東臨山的定心草長于本地,與黑魚怪同飲同生,效果也應當是最好的,但洪春來已經将其毀了大半,何況,如今這情形,僅靠東臨山的定心草絕不夠用。”
沈罂爻一一解釋,僅僅與蘇言之對視一眼,他立刻心中明了。
“我立刻回毓華門,請掌門開毓華仙廬,那裡定心草數量充足,門中醫修亦可下山救治百姓!隻是此去路途遙遠,需要些時間。”
“我呢我呢?我做什麼?”海雲霧臉泛急色,憂切地看着沈罂爻。
沈罂爻眉目淡然,語氣平靜道:“魔族之人躲在背後早已籌劃多時,可我們卻依舊不明白他們的真實目的,當下來不及細究個中緣由了,黑魚怪既已抵達錦鱗城諸道水系,勢必免不了一場惡戰。”
海雲霧:“所以……”
沈罂爻轉過頭凝視海雲霧,她目光炯炯給人以強大的安全感,“我和你下山,就在錦鱗城城門守着,等他們來。”
“雲霧,我和言之有些話要說,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沈罂爻溫聲道。
“不要……你們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嘛……”海雲霧微微扭動身子,不情願地撅着嘴嘟囔道。
沈罂爻輕笑一聲,“我是怕你到時候真面對那群黑魚怪沒力氣,我問你,若是九溟滄珠突然出現,你可有把握将其收回?”
“當然有!”海雲霧昂起頭,斬釘截鐵道,“那本就是我的本命法寶,隻要它再次出現,我必将它召回!”
話雖如此,但海雲霧明白沈罂爻是為了她好,也便沒有堅持。
沈罂爻撫摸海雲霧的頭,笑着說道:“别擔心,天塌了,我會頂上去的。”
海雲霧點了點頭,偷摸瞄了蘇言之一眼,“那你們長話短說哦。”
“我會盯着你們的。”海雲霧轉身走到一半,又轉過身眯着眼睛看他們兩個。
見她走遠了,沈罂爻笑容消失,她神情凝重地轉過身,似乎要說些嚴肅的話語。
“天塌了,我們一起頂着。”蘇言之心疼地看着沈罂爻,搶在她前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