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變得太快,沈罂爻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錦書。
錦書舉着劍,瑟瑟發抖不知所措地看着沈罂爻,“罂爻,你沒事吧!”
“我說過,出了事,我們……我們一起上!絕不會……絕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上的!!”錦書驚恐萬分仍故作鎮定。
駝背老頭身死,使得本就陰風陣陣的魚塘更加邪氣連天了,血紅的塘水瞬然高漲數倍,無數頭黑魚怪潛伏在水中,窺伺着企圖将岸上幾人吞噬。
海雲霧目視水中異變的黑魚怪,頓覺棘手,“到底在哪兒,我能感覺到,這附近有九溟滄珠的氣息,可就是捕捉不到具體位置!”
沈罂爻掌間結印,以身上前,擋住了滔滔不絕奔湧而來的大水,她彙聚全身法力狠狠向前一推,數丈高的水幕破碎下降,黑魚怪從水中墜落。
乘着水幕被被擊碎的空隙,沈罂爻掌間靈光一閃,幻化出一隻碧影長弓,箭镞盈光,箭末染上一抹斑斓青色,好似神鳥尾羽。
在她手中,弓箭蓄勢待發。
沈罂爻眸光一冷,瞄準黑魚眼眶中跳躍的紅眼,她指尖蓦地一松,一箭破空,萬箭齊發,如同暗夜流星劃破徹夜。
長箭擊中黑魚怪龐大的身軀,如同打碎一個個堅硬的岩石。
“給我滾開!”
一聲凄厲的女聲從沈罂爻身後傳來,她轉過身,恰好見蘇言之極速後退。
沈罂爻輕躍上前,接住了被震退的蘇言之,“怎麼回事?”
在她們面前,一個渾身包裹着血色怨氣的臃腫男人,正惡狠狠地盯着她們,此人正是魚塘老闆洪春來,目下他聲音尖細,滿面怨恨,全然不似初見的樣子。
“沒想到我的仇人竟然被你殺了……”
“罂爻救我!!大師兄,救救我!!!”錦書被洪春來掐住脖子,驚恐地看着沈罂爻和蘇言之。
“錦書,你怎麼被他抓住了?”沈罂爻難以置信看着她。
“罂爻,不知為何,洪春來突然遭到反噬,七竅流血身亡,讓女鬼鑽了空子占了他的軀殼。”
聞言,沈罂爻立刻翻手,彈出那枚辨明方位的青羽。
“你是那個糾纏子璇的女鬼?”沈罂爻問道。
“沒錯,就是我,洪春來答應過我,隻要我把杜老闆的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東臨山,他就放我回去,我已經快成功了,沒想到竟然被你們橫插一腳打亂計劃!”
“此前,我已經為他抓了七個人,我拼着魂飛魄散的危險回來,以為他會看在之前的七個人,解除禁術,放我回去。”
女鬼面目愈發猙獰,她頂着洪春來滿臉橫肉的臉,在陣陣陰風中言語凄恻,恐怖至極。
女鬼咬牙切齒恨恨道:“可他竟然說,江岚,你真是我的得力幹将,不如就永遠留在這裡吧,如果你敢反抗的話,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的孩子,你死了,但是你的孩子還活着啊。”
叫作江岚的女鬼恨極怨極,她的魂影在洪春來的面容上若隐若現,鐵青色的怒顔令人望而生怖。
聽見女鬼江岚的過往,沈罂爻内心為之一動,眼神泛出一絲同情,
“江岚,阻止你害人的是我們!有什麼怨氣,你沖我們來好了!不要再殃及無辜了!”
海雲霧匆匆忙忙追趕過來,她站在沈罂爻身邊,試圖與江岚溝通。
“江岚,你聽我說,洪春來才是始作俑者,他如今死了,是死有餘辜,你萬不可再傷害其他人了!好嗎?你不是說想要回去嗎?洪春來一死,囚禁術自動解除,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沈罂爻軟下語氣,試圖安撫滿身戾氣的江岚。
“哼哼。”江岚冷笑一聲,“天真。”
“你們現在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江岚驅策着洪春來臃腫的身體緩緩走向沈罂爻。錦書被她掐着,臉上湧現出窒息感。
“你什麼意思?”沈罂爻警惕地看着她。
“洪春來是死了,可他一家老小都在啊。”
江岚掐着錦書的手指逐漸收緊,錦書眼見要被她掐斷脖子。
“不用着急,很快就來了。”江岚眼神惡毒地打量沈罂爻。
蘇言之臉色一沉,上前一步,“江岚,念在你也曾是被洪春來殘害的命苦之人,我們可以放過你,你想去哪兒,我們絕不會過問一句。若你一意孤行,非要傷害無辜之人,那我們一定還會阻止你千萬次。”
江岚冷笑一聲,“呵,真是大言不慚,先顧好你們自己再說吧。”
“看看吧,來了。”
說罷,滔天的大水拍地滾滾而來,數丈高的水浪意圖将衆人吞噬。
江岚抓着錦書身影閃現,竟然離開了洪春來的魚塘,化作一縷黑煙下山而去。
“她這次下山必将害人無數!必須攔住她!”
“糟了,那群黑魚怪又來了!”海雲霧驚恐萬狀。
沈罂爻轉過身,與蘇言之并肩而立,兩人合力施法抵擋,殺退了一波又一波魚怪。
海雲霧望着緩緩退下的水浪,“他們這次退下了嗎??待會兒不會還會來吧。”
話音剛落,海雲霧登時感覺心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