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外有屍仙護陣,絕不會有問題的,想要救你兒子必須先煉了這個女人,再以陣法将她魂魄壓在你家祖墳的枯井之中,從今以後,你趙家隻會人丁興旺,财源不斷。”
堂屋之内,荀蕙被幾個大漢五花大綁壓在地上,她憎恨地看着将自己親手送入虎口的父親,以及站在一旁,眼神冷漠的親弟弟。
“恨嗎?”被喚作曲公子的男人走向她,他身着黑袍,整個面容都掩藏在陰影中。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要如此害我!”荀蕙暴起謾罵道,靈力短暫高漲竟然沖斷了一根繩子。
“你說的沒錯,我們确實無冤無仇,但這世上并不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的,我需要用你的命,修補我的補魂鈴,隻不過順手,救一下趙家公子的命而已。”姓曲的男人語氣稀松平常,人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曲公子嘴角噙笑,前一秒還在自信談笑,後一秒便笑不出來了,他轉身到堂屋門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登時指尖捏訣,一束光飛向宅院内。
“該死,什麼東西……”曲公子吃力地補給着宅院中被打得節節敗退的屍妖。
隻覺身體突然輕快下來,曲公子以為屍妖已将入侵者殺死,便放心地轉過身,開始開壇做法,以荀蕙之命逆天而行,救活死透的趙家公子。
宅院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突然間,空氣中一道光線穿過屍妖厚重的身體,将其釘在堂屋内趙家公子的棺木之上。
屍妖笨重的身體竟然被一道蛛絲般難以察覺的細長光線貫穿,而後身體逐漸被不明火焰焚燒為燼。
曲公子勃然大怒,大喝一聲:“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聽到曲公子的怒喝,堂屋内其他人瞬間也不敢再出聲,荀蕙爹更直接抓着荀蕙弟弟躲到了裡面。
“是我啊。”沈罂爻站在宅院裡的濃煙中,她緩緩走向堂屋,神态自若,帶仿佛是生俱來的運籌帷幄。
“你不認識我了嗎?曲修遠?那日荒山之上,也如今晚一般,你要把我嫁給山鬼為冥妻呢。”
當煙霧散盡之時,曲小晚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趙家人表情無異,曲修遠卻愣在原地。
“是你?你沒死?”
“我終于找到你了。”沈罂爻雙眼放光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眼神興奮地盯着曲修遠,仿佛餓狼遇見了手到擒來的獵物。
“這麼久才來取你性命,是我的錯。”
“不過這也怪你,竟然藏得這麼好,我找了你許久,但一直沒找到你,我想,你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死在我手中吧。”
沈罂爻以曲小晚的面目面對曲修遠,她笑容愈發張狂,瞳孔中隐有火光躍動。
曲修遠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僥幸沒死成的漏網之魚罷了,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說罷,曲修遠雙手結印,袍袖下翻騰出滔天的黑焰,一隻閃爍冷光的長刺攻向沈罂爻。
沈罂爻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當黑光長刺觸及她身前一寸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攔住,進退不得。
“區區邪修,竟然在我面前猖狂至此。”
言罷,沈罂爻笑意消失,擡手以掌心硬接長刺尖端,那隻殺人無數、煞氣纏身的兇器就這樣在她掌心中轟然碎裂。
而後,沈罂爻左臂拂袖,那些冷冽的黑色碎片在她袖下滾作一團,她借力轉身再一揮袖,碎片便攻向曲修遠。
曲修遠瞳孔中閃過幾分愕然,終于想起來躲避,怎料那些碎片速度極快,竟然顆顆擊穿他的身體,由胸膛再到四肢,鮮血如注遍及全身。
身體劇痛緻使曲修遠動作遲滞,他眼看着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後傾,即将倒下之時,他又被一人狠狠掐住脖子,整個人飛速後退,最終撞入牆中形成一個碎石飛濺的深坑。
曲修遠睜開被鮮血浸染的雙眼,曲小晚陰沉着臉,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見到此景,趙家人和荀蕙父弟皆因恐懼而四處逃竄,還沒出門檻便被蘇言之堵住。
蘇言之眼神一動,“乓”一聲,所有門窗都像通了人性一般齊齊關閉。
田若若跟在蘇言之身後,甫一進入堂屋,便看見躺在地上身體虛弱的荀蕙,她不由得大喊一聲:“師姐——”
田若若見到荀蕙被折磨多日的蒼白臉龐,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她抱住荀蕙,帶着哭腔地說道:“師姐,你怎麼樣了?都怪我,我要是早點來救你就好了,嗚嗚嗚……”
蘇言之眼神陰冷,仿佛在審判罪犯一般,漠視着想逃跑的趙家衆人,“想去哪兒?”
“哪都去不了。”
定風如同暗夜流星一般從荀蕙周身經過,它本想割斷繩子放開荀蕙,卻無論如何也斬不斷。
蘇言之與定風心意相通,登時便将它收回手中,準備親手斬斷。
曲修遠被沈罂爻掐在手裡,看見蘇言之的舉動,冷笑一聲,“别白費力氣了,你是斬不斷這繩子的。”
“你這個天殺的混蛋,趕緊把我師姐放了,否則你今天一定會死在罂爻手裡!!”田若若氣呼呼地怒吼着。
曲修遠把目光轉向沈罂爻,笑容張狂,“想救她?你殺了我呀?來,殺了我,你不是恨我嗎?殺了我,這鎖你們可就再也解不開了。”
“這舐犢鎖食人血氣,吞人魂魄,已經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了,可不是什麼随随便便的天寶法器都可以輕易斬斷的,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死翹翹咯。”曲修遠挑釁地看着蘇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