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教習一事,你且去尋城主,看看能不能聘請官屬教習。”
“阿震……”
凜月撇開那礙事的頭顱,不理會殘留的肮髒血漬,緊緊握住白甯杭的手。
“阿震你放心,我會好好處理的。”
“拜托了。”
凜月走後,洞中隻剩下白甯杭與一地的歸山繁。
白甯杭施下結界,徹底與世隔絕。
她盤腿,試圖調和體内紊亂的氣息。
然而一有動作,喉嚨便一股腥甜。
“你如今體内魔氣盛行,強行運行靈力無異于自讨苦吃。”
半顆頭顱滾到女子面前,“調和混沌最要緊的是無為,無為就是順應道理,你越執着越适得其反。”
“閉嘴。”白甯杭冷聲呵斥。
她閉上眼再次試圖運轉靈力。
不一會兒,額前布滿了汗水。
白甯杭不甘心地咬牙硬撐,體内氣息愈加紊亂,最終攻心,倒逼她嘔出一口血。
她身形一晃,地面殘肢齊齊滾來,拼湊出人身,接住倒下的女子。
他按捺住她的掙紮,笑着握住她的手臂,往下,不容分說地扣住手腕,查探體内的氣息。“都和你說不能這樣。”
歸山繁驚訝地挑眉,“你比我要厲害,怪不得她舍不得放你走。”
白甯杭體内經脈盡毀,有三股氣息糾纏。
靈,妖,魔。
理智時主靈力,弑殺時主魔氣,重欲時則主妖力。
三股氣息在一個容器中彼此誰也不服誰,難以調和。
任由其發展,隻會讓她爆體而亡。
她也清楚這個後果,因此苦苦維持自己的經脈,暫時用靈力壓制。
但有些東西壓不得,越壓反彈越厲害。
剩餘兩股氣息無法遊走全身,隻能不停攻擊着經脈,加上今日她神識受到重創,再也無力壓制這些氣息。
三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存在于體内,不停争鬥,撕扯,拉鋸,最後變得面目全非。
他體内隻有兩種,就已經讓他感到失去歸屬感,變成一個怪物。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代價。”
白甯杭推開歸山繁,一霎時,男妖又碎成一地屍塊。
“你打算如何做?”
屍塊又齊往白甯杭面前滾,如積木堆砌。
“你想再次修補回原本的經脈?”歸山繁在女子耳邊低語,“隻怕是不能吧?”
白甯杭掐住歸山繁的脖子,冷冰冰道:“我說了,閉嘴。”
歸山繁:“可若是置之不理,隻怕你也活不了多久。”
脖子上的力度加重。
歸山繁輕而易舉卸了她的力,“看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我幫你。”
白甯杭剛要出言拒絕,話被歸山繁堵在嘴中。
“師尊此人癡迷于各式修煉術法,尤其妄圖找尋一人能修人妖魔三道之法。”
“她在我身上實現了修煉人妖兩道之法,我比你先經受這些,你懂嗎?”
歸山繁眉眼冷峻:“雖然你是三道集身,可到底沒經驗,我雖隻是二道,總歸知曉其中訣竅。”
“你不想受苦,就聽我的。”
白甯杭盯着他,“為什麼?”
“為什麼?”歸山繁像是聽見好笑的笑話,“還能為什麼?”
“師妹。”
白甯杭眸光一閃:“我不記得師尊有你這個弟子。”
歸山繁盤腿坐在白甯杭身後:“師尊她老人家活了多久?你又是多久才拜入她門下?”
“她把我砍得四分五裂做成縫妖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
“不過嘛,也不怪你知道,一個忤逆她的弟子是沒有資格讓她提及。”
“話說你修仙拜入誰門下不好,昆侖?劍宗都是極好的去處,怎麼偏偏就拜入了虛極宮?”
“這可是個不講理的地方……”
“閉嘴。”
恢複原來的經脈已經不可能,但也不能壓制另外兩道力量。
歸山繁輸入久未運轉的靈力,調動着她體内的三股力量互相纏繞。
“我會為你再造一條經脈,隻是與先前的不同,這條經脈會讓這三股力量共同流轉全身。”
白甯杭身形一動。
歸山繁按住:“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要活下去。”
“放心吧,這樣做不會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歸山繁自嘲一笑,“畢竟是師尊對你要比對我溫柔多了。”
“我居然有點羨慕。”
“好了,現在需要你調動起它們一點一寸地經過我鍛造出來的通道,最終歸于丹田。”
白甯杭依言照做,隻是當她剛一嘗試,巨大的疼痛讓她險些昏聩。
“撐住。”歸山繁欠欠的聲音傳來,“要是痛,想哼哼就哼出來吧,我不會笑你的。”
白甯杭咬住唇,較勁兒般,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