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呐,我們又沒開始吃那個修士,那個人族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們想要吃他。”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那個人族就害怕,腦子也沒轉過來。”
四隻妖怪捶胸頓足。
息火道恢複往日的靜寂。
白甯杭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男修:“他們走了。”
男修虛弱地睜開眼:“多謝姑娘……咳咳……”
“不用謝,你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算沒有我,那些妖怪也吃不了你。”
白甯杭打量男修。
五官普通,可渾身的氣質卻獨特,如冬竹清冽,倒叫他平平無奇的模樣多了份獨特的韻味。
“你偷偷來的妖界?”
男修坐起身,捂着胸口,腕上那圈紅繩在黑色衣衫的襯托下,更加矚目。“我辦了符節,隻是遭人暗算被偷走了。”
白甯杭平淡地“哦”了一聲,對男修的話沒抱幾分信任。
男修見她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手腕處,低頭一瞧,看着紅繩笑了:“姑娘喜歡這個?”
白甯杭搖頭:“這倒不是,我最讨厭紅繩,隻是這種樸實的物件甚少有人戴了,戴在男人手上更加稀少。”
男修凝視着紅繩:“這手繩是我道侶送的。”語氣無不惆怅。
白甯杭冷笑道:“怎麼?你道侶死了?”
男修并未對白甯杭的态度和她刺耳的話語感到不悅,“沒有,隻是我找不到她了。”
說着,露出一個自嘲的神情。
白甯杭心裡煩躁,不想再與男修多聊。
他說的話、他的姿态、還有那種假惺惺的表情,總讓她想起某個王八蛋。
“你符節丢了,最好盡快到西官府補辦。”
男修已經起身,沖白甯杭作揖行禮:“多謝姑娘。”
臉色蒼白,嘴唇發白,氣血兩虧的模樣,起身時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
白甯杭扭頭就走。
“嘭。”
白甯杭輕嗤。
還是走慢了,沒在他暈倒前走掉。
“歸山繁,出來吧。”白甯杭朝道口一喊。
“你怎麼知道我在?”歸山繁雙手揣袖裡,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我當然知道,一出門你就會跟着我,生怕我跑了,我隻是懶得理會。”
歸山繁聳聳肩:“我覺得還是不理會的好,你一理會我,我就知道要使喚我了。”
“幹活吧,把這個男人扛走。”白甯杭也不客氣。
歸山繁幹脆地将男人扛上肩。
“人族?”他略顯驚訝,手上一片濡濕,是血透過衣料,“傷得這麼重。”
再看地上一灘血迹,歸山繁眼中晦明不定。
“你要救他?”
白甯杭施下隐身術,“人都暈我眼前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歸山繁忍住喉中湧動的渴望。
帶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修回幼稚園自然是不可能。
白甯杭帶着歸山繁走到堪火道報社處。
施良器正在報刊内提筆攥文,門扉被合上,室内頓時現出兩道人形,叫她心中一驚。
“是我。”
熟悉的聲音止住了施良器即将呼之欲出的尖叫。
她試探問:“甯杭姐姐?”
聽到動靜的施柔強也從裡間出來了,一見到白甯杭等人,她也驚了一下:“不是,你殺人了?要我幫你毀屍滅迹?”
“甯杭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白甯杭開門見山問:“你先前居住的地方可還在租?”
“還有一個月到期,大部分物件都搬到堪火道理,我們也搬到這裡居住,到期後我也不再續約。”
白甯杭點頭:“正好,讓他在你那裡暫住些。”
施柔強看了一眼在歸山繁肩上的男人:“所以他是……”
“邊走邊說。”
施柔強聞言也隻好先帶着白甯杭他們去往曾經的住處。
“姐姐,你未免也太過大膽了吧?”施柔強聽完白甯杭的陳述不由得擔憂,“身份不明的人都敢撿,萬一出了什麼事?”
白甯杭:“你且放心,沒有任何人跟着他,況且我一路走來都隐匿身形。”
“那你讓他在我這裡居住,之後呢?又怎麼做?”
白甯杭的目光落在光秃秃的床榻上的男修身上:“你隻需要救治他,他一好便讓他離去,不過你需要記得幫我調查他的身份。”
但願是她多想,不會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