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家長一看到來者是誰,頓時臉色大變,如遇瘟疫般,紛紛退到路邊,不敢與之對上。
“這不是蜜獾一族嗎?他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他們和園長有什麼矛盾嗎?”
“我聽我家女子說了,好像有個小蜜獾因為欺負園生被停學了。”
“啊……”
衆妖舍不得熱鬧,都聚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小心翼翼地圍觀,大氣也不敢出。
烏泱泱的人團團圍住白甯杭與歸山繁,如重巒疊嶂的山峰,遮雲蔽日,影子籠罩着最中心的二人。
白甯杭不卑不亢,雙手環胸,“你們來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橫東父親站在前排,惡狠狠道,“自然是來讨個公道!”
“對!讨個公道。”
“憑什麼讓我們停學?我們交了靈石的。”
“你這是公報私仇!”
一時間,各種指責如箭矢刺來,恨不得将白甯杭戳穿。
然而無論話如何難聽,白甯杭都沒甚大的反應,仍舊抱着雙臂,興緻缺缺地聽着他們義正言辭的話,偶爾打個哈欠,或是點點頭,算作她對這些指責的回應。
她這副無動于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蜜獾一族。
橫東父親跳到她面前,手指着她鼻子罵道:“你什麼意思?不服氣有本事我們去官府理論!”
他剛要再罵幾句,手指被攥住,順着看去,是一張慘白的臉,染着森森鬼氣。
“亂指什麼呢?”歸山繁用力一折。
十指連心,橫東父親痛得大叫一聲,當即跪在地上。
這下其餘的蜜獾族人惱了,眉毛一揚,如山火般又朝着白甯杭湧來幾分,恨不得将其焚燒。
歸山繁擋在身前,“怎麼?你們想鬧事?”
另一隻蜜獾妖嚣張道:“怕了?怕了就給我們賠禮道歉!”
“好啊。”
身後,一直安靜的女子出聲,引得所有人注目。
“賠禮道歉可以,不過得分清楚誰對誰錯。”白甯杭坦然走到衆妖眼前,“你們說說,我們錯在何方?”
“哪裡?這不明擺着嗎?”一蜜獾妖振振有詞,“我們交了靈石,你憑什麼要我們族的幾個孩子停學?”
“就是族裡教習也不敢這樣做!”
“如今停學,又不将靈石歸還,我看你就想吞了這些靈石,今兒個是我們,明兒個就指不定是誰呢。”
他們說完,白甯杭風輕雲淡,沒有表示,陷入詭異的沉默。
“你怎麼不回答啊?”
白甯杭笑問:“你們都說完了吧?”
蜜獾妖皺眉:“你要搞什麼名堂?”
“你們既然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了。”白甯杭氣勢陡然淩厲起來,“為什麼停學?”
“是你們的孩子在幼稚園上學期間欺負同學,這違反了園規,因此停學十天居家反思。”
“這在最開始的入學合約中已寫明,你們簽字畫押,就說明你們同意遵守合約中的條例。”
“至于費用的退還問題,停學時期的費用會記檔,或退或抵,之後都是由家長決定,如果要退全款,那便隻有退學。”
“你……”這話聽得火大,又有蜜獾妖沖動地想要動手,被歸山繁的眼神唬住。
白甯杭:“說到底,該賠禮道歉的是你們,而非我,你們管教幼兒不善,教他争強好鬥,在園中惹是生非,你們也應道歉。”
“你不要欺人太甚!誰不知道被欺負的是你家的孩子,你是在公報私仇。”
白甯杭冷哼:“欺人太甚的家夥另有其人。”
“唰”的一下,蜜獾妖舉起手中的武器,眦目呲牙,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私自鬥毆可是違反妖律法,你們真要動手?”
蜜獾妖卻躍躍欲試:“既然講不通道理,那就用拳頭講道理。”
話落,他們剛有動作,又被喝住。
“住手!”
氣如洪鐘,但奶聲奶氣。
衆妖回頭望去,隻看見兩名戴着面具的高個兒,不由得面露疑惑。
那聲音……是這兩個魁梧的漢子發出來的?
“喂!往哪裡看!”
蜜獾妖們低頭。
一隻不及他們半截腿高的小屁孩正叉着腰,“你們不準動手!”
蜜獾妖面面相觑,片刻,爆發出陣陣嘲笑。
“你們笑什麼笑?”祝堯指着一位笑得最歡的蜜獾妖呵斥,“本……我命令你不準笑了。”
那蜜獾妖露出滿嘴的尖牙,伸手就要掐住祝堯的脖頸。
刀光一閃,衆妖閉目。
“啊!”
再睜開眼,一隻斷手落在草地上,鮮血噴湧而出,那蜜獾妖正倒地哀嚎。
“铮——”
刀刃入鞘。
再看祝堯,已安穩待在一黑衣人懷中,另一黑衣人擋在身前,面具下的眼睛滿是戾氣。
“……你們是何人!居然敢傷我等族人!”
“我知道了,你們就是白甯杭請來的幫手吧?”
“身為妖族卻替人族做事,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