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聖女!” 不遠處,兩個侍女呼喊着匆匆跑來,神色焦急。
“這是可敦,不可胡亂稱呼!” 其中一個侍女急忙糾正,邊說邊小跑上前,手裡還拎着幾串香氣四溢的羊肉串。
她們将羊肉串輕輕放在旁邊平整的石塊上,随後,一個侍女溫柔地牽起小女孩的手,帶着她離開了。
“多吃點肉!” 不知何時,鳳金津走到江從慈身旁,拿起一串羊肉,遞到她面前,順勢接過那塊饅頭,放入口中細細咀嚼,“我教你武功吧!”
江從慈點點頭,她望着正在歡歌笑語的奚族族人,聲音裡帶着一絲擔憂:“隻是,李延寵會放我們走嗎?”
鳳金津看着篝火,神色笃定:“會的!當初他要殺你,不過是為了宣告造反,凝聚族人的鬥志。如今妖患已經解決,又找到了聖女,殺不殺你,對他而言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江從慈聽到這個消息,并沒表現出明顯的喜悅。她靜靜地坐在篝火旁,眼神有些放空,
鳳金津疑惑了,“你在想什麼?”
江從慈依舊盯着熊熊燃燒的篝火發愣,火光把她的臉熏得通紅,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着一絲感慨,木楞地說:“我隻是覺得它們很可惜!”
“它們?” 鳳金津下意識地追問,“你是說蛇與妖怪盒子?”
江從慈吃完羊肉串,心不在焉地用燒烤簽在泥土上劃着,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片刻後,她緩緩說道:“小時候,家裡給我請了一位家教。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他的模樣,隻記得,他總會在我做題的間隙,翻看一些曆史書。那時候我特别不理解,曆史書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記載前人的故事罷了。”
“他和我說,當他找不到自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就會去看曆史。”
鳳金津聽着,不禁微微皺眉,感慨道:“看來他當時一定遇到了困難。”
江從慈長歎一聲,“也許吧,我當時也好奇,試着翻看曆史,沒想到,一讀起來就熱血沸騰。”
“後來,我不僅讀正史,還找來各種野史看。有一次,我看一本關于妖怪的雜志書,開始還覺得新奇,後來就看不下去了。”
鳳金津安靜地聽着。
江從慈說出了原因,“上面的妖怪并沒有害人,可一旦被人類發現它們的身份,就必定會遭到鏟除。我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江從慈隻是說出自己的疑惑,她并不期待誰給她一個答案。
鳳金津略微思考了下,“社會通過清除‘不潔者’來強化集體認同。妖怪作為完美的‘替罪羊’,它們的存在讓群體獲得共同敵人,這種‘排除儀式’能有效轉移内部矛盾。”
“當然這不僅是統治者所希望的,還源于,人骨子裡的原始思維,未知即危險。”
鳳金津的一席話鞭辟入裡,把江從慈從回憶裡拔了出來,此刻的她終于又靈動起來,她的眼睛真正有了光彩。
江從慈笑道,不吝啬地誇贊道,“以前總覺得,你是個武功高強的笨蛋!總是找不對真正的兇手,還冤枉我,”
鳳金津打斷道,“我可沒說你不是兇手了,你不是自己承認了,你就是兇手嗎?”
江從慈雙手比了個叉叉,“被逼無奈呀!後來啊,當我們一次次穿越,脫離現代,我跳脫出來,發現你其實挺聰明的,沒有線索,就待在我這個離線索最近的人身邊,催動我去找兇手,我看出來了,你不認為我是兇手。”
“唉,我倆,隻能說暫時放下矛盾了吧,現在誰都找不了兇手了。”江從慈把木簽投入火堆中,火光貪婪地舔舐着木簽上的油脂。
鳳金津:“???”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他聽着這話,怎麼這麼難受...
他盯着木簽一步步被熊熊烈火吞噬。
阿奈和綠枝人手一根羊肉串,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有說有笑地走來。
“公主公主,可汗說放我們歸唐了!” 阿奈滿臉興奮,聲音裡都透着喜悅。
“我們明日就啟程吧!” 綠枝也在一旁附和,眼中滿是對歸程的期待。
“好,明日啟程。” 江從慈應道,可話音剛落,她便覺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隻是,我頭怎麼這麼昏……”
江從慈捂着頭,剛好旁邊有個肩膀。
神奇的是,肩膀主動湊了過來,她順勢靠了上去,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篝火的光影在她臉上歡快地跳躍......
“醒醒,江從慈!醒醒!”
“江從慈!我們好像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