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換着輪換着,又到了蔣閑和褚澹打掃包幹區的日子。
吸取之前的教訓,褚澹特地在周日晚上和蔣閑說了一聲,第二天大早也揣着兩個熱包子跑到蔣閑家樓下去找人。
蔣閑表現還行,早早起床,在電梯口碰面時還打着哈欠,黑灰眼瞳漫上一層水汽,看到褚澹站在前面,勾肩搭背的同時把自己的體重全壓在了褚澹身上。
“重,起開。”褚澹說,“這個吃嗎?”
他拿出放在口袋裡保溫的包子。
蔣閑叼着包子,語調含糊不清:“要困死了。”
褚澹說:“好離譜的死法啊。”
“沒開玩笑……”
“昨天學到幾點啊?”褚澹拍拍他的背,“學委,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很多事情是不能急于求成的。”
蔣閑沉默片刻,說:“我知道。”
雖然他這麼說,褚澹卻仍能感受到他的狀态處于很微妙的焦慮與急切之中。
這種情況發生在蔣閑身上很神奇,也很令人不解。
一來,蔣閑的心态算是很好了,他剛失憶的時候,哪怕顯然在抵觸留級,倒也擁有充分的自信去重新學一遍。
二來,以蔣閑現在的進度,根本就不用擔心留級,高三還有一年,就算他想要和褚澹考一個大學也有充足時間準備。
所以蔣閑這個狀态是因為什麼?
“你知道,”褚澹說,“那為什麼還這樣?”
蔣閑可憐兮兮地說:“做噩夢了。”
“關于什麼?”
“還能關于什麼?”蔣閑說,“高三又失憶了,選擇留級。”
褚澹笑出了聲,“夢和現實那都是相反的,你要是還害怕,下次去廟裡拜拜。”
蔣閑問:“班長,你陪我去嗎?”
褚澹是說笑的,沒想到蔣閑還真有這心思,“你要我陪?達莉娅女士他們應該也很樂意陪你。還是說,你想偷偷去拜?”
蔣閑吃完那個包子,把垃圾扔進垃圾桶,對褚澹說:“嗯。或許隻有你陪才行。”
褚澹盤算着這種事情還需要看看黃曆,二人就這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帶上工具開始打掃包幹區。
其餘幾人來的時候,見蔣閑正心無旁骛地打掃,有意無意地朝蔣閑圍了過去。
平時他們就算好奇也不會主動湊到蔣閑面前去問,但眼下手是在動,嘴卻閑着,他們便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哎,蔣閑,失憶是什麼感覺啊?”
“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嗎?那你怎麼能考得這麼好?還是說,你對知識其實是熟悉的?”
“話說你還記得我們嗎?”
面對褚澹以外的人,蔣閑實在是沒有那個閑心拿自己的倒黴事情給他們解惑,随便朝着其中一個人道:
“打掃衛生的時候問這些幹什麼?偷懶嗎?我建議偷懶的人罰繞操場蛙跳一圈。”
被他挑中的許超然:“……”
學委,你知道這個建議你上學期已經提出過一次了嗎?
不是許超然中二之心大起懷疑自己活在遊戲裡,實在是這種特定場景中觸發同樣對話的情況太魔幻。
話說回來,為什麼蔣閑總能挑上他啊!
……
二月的那場開學小測之後,學校開始建議走讀生們在學校上完晚自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