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什麼随堂小測,也不需要署名。這隻是一場交流,一次傾訴,等會兒我會打開便簽紙,根據上面的内容與大家一起讨論解決方法。
“并且,我向你們承諾,這堂課讨論的任何煩惱,我這裡是不會記着的。我不希望你們會有‘老師下次會不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的擔憂,同時,我也希望大家有相互幫忙的意識,也不要拿任何同學的困擾來開玩笑。
“也許,我們也可以将這場班會稱為互助會。你們正處在青少年十分敏感的時期,心理問題對人格塑造的影響不可小觑。但同時我也知道,你們個個都要面子,什麼都不想說出來。
“所以我想了想,或許可以用這種方式召集大家一起幫忙。煩惱大家都有,我們既是困難的傾訴方,也是幫助的提供方,希望這樣能夠讓大家感到放松。”
等待班級學生在便簽紙上落筆的間隙,傑西卡說完這些,拿起講台上的筐子,讓已經完成的學生們把折好的标簽放進去。
褚澹的筆尖在紙上輕點。
就算是匿名,他也不太想把自己的煩惱寫出來,但不寫點什麼又顯得不夠配合。
褚澹提筆,最終還是含糊地寫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害怕近在眼前的未來,也害怕逐漸遙遠的過去。
為了模糊自己的筆迹特征,他還特地一筆一劃地寫起楷書,一點連筆都沒帶上,寫得十分小心翼翼。
等傑西卡來了,他把自己和蔣閑的便簽紙都上交了。
交上去之後他又有些後悔:那句話看起來和無病呻吟似的,有什麼意義呢?早知道還不如不寫。
這時候他聽到岑越在後面小聲地叫:
“完了,雖然沒寫名字,可傑西卡不會把我認出來吧?”
岑越同桌問:“你寫了什麼?”
“課後的體育訓練太累,吃不消。”
褚澹:“……”這位是重量級的實誠。
算了。為什麼非要追求一個意義不可?褚澹在心裡笑自己,心思轉到别的事情上。
他想知道蔣閑寫了什麼,餘光慢慢地溜過去,卻瞥見蔣閑用手支着頭,仿佛聚精會神地在看他。
自己這偷偷摸摸的打量八成被發現了。
既然如此,褚澹幹脆光明正大地側過身。
用手撐腦袋的蔣閑一副等他轉頭的模樣,當褚澹側過來的時候,眼尾嘴角一擡,含着愉悅的得意染上眉梢,叫褚澹心髒重重一跳的自信張揚傾瀉而出。
褚澹:“……你看我幹什麼?”
蔣閑:“好看啊。要收費嗎?”
褚澹:“收。”
蔣閑:“收費也看。多少?”
褚澹被他逗得啞口無言,頓時沒心思去問他寫了什麼。
也不用問。
傑西卡那句“同桌太好了不知道怎麼報答,要以身相許嗎”一出來,褚澹就知道準是蔣閑這逗比在打破嚴肅氛圍。
同學們鬧哄哄地笑,褚澹耳朵熱騰騰地彰顯存在感。
傑西卡念得都笑了,說:“這位同學,以身相許就不必了,以後要是功成名就,可以和别人說你曾經有個好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