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還是大意了。”
許佳梨說。
假日出行的人本來就多,作為當地“特色”、據說求什麼什麼靈的寺廟,那人是多上加多,連帶附近的街道景點人都多。
褚澹一行人都沒敢讓家裡人開車送過去,選的是地鐵出行,早早就出了門打算在寺廟門口先排着。
結果在出地鐵的時候,就因為這人滿為患的情況大驚失色——目的地甚至還沒開門!
岑越和許佳梨擡起手,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我覺得我像餃子餡兒裡面的肉粒。”周啟說。
梁帆說:“嗐,這些不都是早有預料的。”
周啟:“是。但是短短幾分鐘内我被踩了四腳是我沒想到的。”
許佳梨實在是沒忍住,笑了聲。
周啟陰恻恻地說:“你這個毒婦,你在笑什麼?”
“哦,我剛看見帥哥了,我開心,不行嗎?”
周啟作勢要揍她,剛一撩袖子就被後面擠上來的人撥到一邊,一轉眼不見了。
許佳梨看得目瞪口呆,連忙抓着喻趁華的小臂,轉頭又去抓褚澹的外套下擺,“太可怕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褚澹被她着急忙慌地一拉,外套滑下去一小片,原本抓着蔣閑的手趕緊松開,揪住自己的衣服。
人聲廣播聲混雜,喧鬧中他聽到蔣閑叫自己名字,再擡頭的時候,蔣閑已經不知道被擠哪裡去了。
褚澹:“……”
蔣閑!!!
褚澹當機立斷抓住另一邊的岑越,“人太多了,大家看好自己的随身财物,千萬保護好。如果散了就自己先走,手機上聯系。”
等他們磨磨蹭蹭地出了地鐵,蔣閑正杵在旁邊。
他的模樣實在搶眼,衛衣灰色打底繪着熒光色花紋,白色運動胸包,手插在牛仔褲口袋,一雙白鞋上竟然連一點鞋印都沒挨着。
想要注意不到他很難,地鐵出口不少陌生的男男女女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打量幾下,而後與同伴們竊竊私語。
褚澹把他從上看到下,最後盯着這雙白鞋。
這種情況下,這家夥為了維持形象,想必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褚澹面無表情地想。
蔣閑看到他們,說:“人太多,我們這樣不方便行動,幹脆分散吧。”
說着,他還數了一下,“六個人,正好兩兩一組。我和班長。”
許佳梨放開褚澹的外套,心虛地拍打那些褶皺,“那我和趁華一起吧,盡量跟上你們,跟不上咱們就分開。”
岑越:“行,我和梁帆……哎不對啊,我們原本不是七個人嗎?啟子呢?”
許佳梨嚴肅:“看來他有先見之明,很懂事地給自己分出一組。”
說是這麼說,幾人還是站在旁邊拿出手機,許佳梨發信息問周啟人呢。
周啟:出地鐵站,轉公交了
周啟:你們在哪?
許佳梨:地鐵站門口
褚澹:人太多了,那我們就先這樣分散走?能遇上再說
周啟:OK
岑越:唉,求姻緣的路就是這麼艱難
褚澹伸手拍他後腦勺,“求什麼姻緣,先把你那高考成績求了吧。記不記得阿姨怎麼叮囑我的?”
得知岑越五一假期頭一天就要到寺廟裡去,岑越的媽媽還特地詢問了褚澹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确認之後又拜托褚澹看好岑越,别讓這貨跑到别的地方去玩,别整些有的沒的。
岑越躁動的心平靜了些。
公交車站距離他們不遠,走路時,蔣閑和褚澹幾乎是胳膊貼着胳膊在走。
蔣閑側頭,“班長,現在怎麼不搭着我了?”
褚澹奇怪道:“都出地鐵站了,現在不會那麼容易走丢吧。”
蔣閑沒有說話,視線卻往下走。褚澹察覺他的手觸碰到自己的了,那隻手凸起的骨節跟随走動的腳步不時蹭過手背,像某種試探,隐秘又暧昧。
他……他該不會要牽……
褚澹心中一驚,蔣閑卻直接擡手攔住他的肩頸,兩人以男生之間常見的勾肩搭背姿态湊到一起。
不一樣的是,褚澹和别人湊得那麼近的時候從不會那麼歡欣雀躍,身體上的每一寸都在誠實地告訴他:你喜歡這個人靠你近點。
“萬一呢。”蔣閑說。
褚澹故意沒好氣:“那說明我們兩個都是傻子。”
蔣閑一臉理所當然:“世上的人都是傻子,無非是傻和更傻的區别。”
褚澹:“哦,真是深奧。”
蔣閑消停一會兒,忽然說:“那當然,孔子像……”
褚澹:“消停吧,近幾次你的語文分沒我高。”
見褚澹不吃這一套,嘴上不客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倒顯得無辜又天真,蔣閑又想招惹他:“你知道我為什麼提分組的。”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