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石井中學更換選手。投手淺野替換…”
市村拎着球棒向打擊區走去,終于來了!
看着青道主将身上蔓延出來的像要把人吞噬一樣的氣勢,淺野頭上滴下一滴汗:“喂喂喂!搞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了呢。當年可是我被強制退社了啊。現在阿部津那家夥難道還要倒打一耙嗎?”回憶起過去,他越來越生氣:“當年也是,現在也是,阿部津這臭屁的家夥最會糊弄人,剛一入社什麼也不會,就讓教練把他當王牌培養,明明當時的沖突是他先動手,橫谷那幫家夥偏偏說是我,可惡!”
他眼神漸漸兇惡起來:“你們想幫他出頭,做夢!”
“咻——”
“忽——”
“嘭!”
市村站直身體,将球棒甩了甩,然後繼續做好打擊準備。‘球速很快,應該達到他的最速了。’市村想了想,确定了:‘我能打到。’
“咻——”
“忽——”
“嘭!”
‘指叉球。啧!在進入本壘闆前變化。’市村回憶兩種球路,揮揮球棒找感覺。‘兩好球。這個時候,捕手偏好的配球…’
“咻——”
“忽——”
“梆———”球落到投手和二壘手之間的空地上,跳躍着穿過一二壘之間,二壘手沖過來接到球時,市村已經穩穩站上了一壘。
“沒打太好。”市村有些遺憾地給一壘指解釋:“他的球還是比較好打的,下個打席就好了。”主要是太想打到了,有點不冷靜……
東站上打擊區,看着這個讓阿部津吃大虧的三年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雖然沒有多喜歡阿部津這家夥,但是…三年生欺負一年生,也未免太遜點了吧!前輩要有前輩的樣子啊!垃圾!”
淺野看着打擊區的東冷笑:‘不過是個區區二年生……’
“梆——”
外野高飛球…“噗!”
…被接殺了。東郁悶的拎着球棒走下場,剛剛用力有些大,而且打擊的角度太大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選手席,怕收到阿部津的嘲諷,沒想到阿部津沒說什麼反而給他遞過來搖搖杯。
東驚訝地接過搖搖杯,抵在西原肩上,甚至擠出了兩滴眼淚:“嗚嗚嗚…臭屁精懂事了…”阿部津之前隻給野上前輩和田島前輩遞過東西!連市村前輩都沒有多好的待遇!
阿部津有點尴尬和羞惱,他一把奪過搖搖杯,“不想喝算了!”
“喝!喝!喝!怎麼不喝!”東重新奪過搖搖杯,一邊喝一邊假裝抹眼淚。其餘人噙着笑看着東搞怪。
‘太好了,雖然遇到了糟糕的事,但是阿部津終于開始融入到前輩們中間了。’高橋很欣慰。
市村和森田前後腳回到了選手席,兩個人有些回避阿部津的眼神,他倆被抓雙殺了。雖然非常想吐槽森田,但阿部津還是别過眼睛,當沒看到。‘好歹大家是一定程度上為了我,還是不要說話好了……希望他們特别是森田前輩以後别這麼幹了,要不然想吐槽都不能了……’
攻防轉換,阿部津幫西尾戴護腿。西尾受寵若驚。阿部津從來隻幫克裡斯戴!有時候叫他幫忙他都當沒聽見!他想調侃兩句,又怕把阿部津惹毛,還是忍了,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淡定的戴好其他防護裝備。周圍人都驚奇的看着他倆。
三局下半,野上普普通通的三振1人,接殺1人,封殺1人,再次攻防轉換。
片岡問高橋:“球數多少?”
“25球。”
淺野再次站上投手丘,面對下位打線。
準備打擊的田中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智障,也想欺負我的學弟,看本大爺給你個教訓!’
他的腦子裡,完全沒有當年的阿部津也是淺野後輩的概念。
投手丘上的淺野冷笑,捕手砸手套吸引他的注意力:‘喂喂!别看旁邊打者!看手套!’
“咻——”
“垹————撻——”
遊擊手撿到球,直傳一壘!
“出局!”
田中氣的暗罵一聲。
輪到了第八棒中村。‘雖然這個小鬼臭屁又嚣張,一點也不尊重前輩……但是……如果我不打出去,會不會被人認為我跟你一樣差勁?作為前輩,至少要有能力給學弟出頭啊!’
幾分鐘後,中村尴尬的回到了選手席。可惡!等下一定要打出去。他第一次面對阿部津覺得有些心虛。
接着野上站上打擊區,淺野蔑視的看着他。‘區區九棒……一個體力廢也想把我的球打出去嗎?’
野上想:‘要是站到這裡的是阿部津,一定能打出去吧?這樣更能教訓這個蠢豬!’他仔細回憶高橋給的數據,看着選手席的指示,做好打擊準備。‘至少要上壘!’
“咻——”
“垹————”
“噗。”投手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
野上面無表情的走進選手席,摘下頭盔,阿部津遞過他的本體搖搖瓶和毛巾。野上擦了擦汗,接過搖搖瓶,邊喝邊說:“下個打席絕對打出去。”
阿部津抽動嘴角:“前輩,你的投球已經很厲害了,打擊上就不要跟自己較勁了,要不你讓其他打席的人怎麼辦啊?”
野上轉過頭當沒聽見,克裡斯遞上帽子和投手手套,他接過就向選手席外走去。
克裡斯拍拍阿部津的肩膀。‘接受前輩們的好意吧。’
野上很快的又抓到了三個出局。淺野幾乎沒有休息就又走上了投手丘,但是兩局順利讓青道的六人出局讓他找到了自信。
神成看着淺野有些泛惡心。雖然阿部津隻是個普通的後輩,但是……前幾天淺野居然敢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招惹阿部津,讓神成對這個人升起的極大的惡感。這是對整個青道棒球社的挑釁!
“咻——”
“忽——” 神成揮棒:‘你TM看不起誰啊!’
“嘭!”
神成懊惱:‘太想打出去了!!揮棒太早了!’
淺野得意的看着神成,青道也不過如此麼。
高橋皺眉:“大家失去平常心了。那個垃圾的球沒有那麼難打。”
西尾腹诽:‘難道你有平常心嗎?你都叫他垃圾了啊。’
片岡給西原做指示:‘不需要想太多,對着直球打,看清楚。’
西原點頭。‘越重視他越讓他得意。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狗屎而已!’西原調整站位,腦海中掠過淺野之前投過的球。
“垹————”
“安全上壘!”
“面對淺野同學,青道終于有人再一次上壘!”
“切!”淺野啐了一口,瞪着接下來的打者。
忽然間他轉身,“嘭!”
西原急速撲壘摸上壘包。
“哼!”淺野看了一眼西原,轉身繼續準備投球。
西原沒敢離壘太遠。
西尾第一次面對淺野,他認真等了三個球,确定球路。‘兩個直球,一個指叉球,一好兩壞。接下來盯着直球打!’
“咻——”
西原起跑奔向二壘。
“忽——”
“梆——”
西尾觀察了球飛起的路線扔下球棒就跑。‘果然會欺負阿部津的人腦子都不太好……這種時候還敢投外角直球,傻子!’
“安全上壘!”*2
接下來的打者是四棒市村。
淺野頭上已經冒汗了:‘一人出局,一、三壘有人,第四棒,之前看過球路了。’
市村盡量讓自己什麼也不想,專注的看着投手。
“咻———”
‘去死吧!雜碎!’市村用力揮棒。“忽———”
“梆—————”
“球飛、飛出去了!全壘打!青道再得三分!”
市村慢慢的跑過每個壘包,心情無比舒暢。‘可别把他換下去啊,我們的得分才剛剛開始啊。’
淺野覺得身上發冷。
對方教練居然真的沒有換投。‘到底是反應遲鈍還是相信投手啊?’東疑惑:‘還是……看不起人?’東有些生氣。‘以為之前能讓我出局現在也可以嗎?别太天真!’
“垹————撻——”
淺野想攔住球,但球擦過他的手套穿過二壘手和遊擊手之間,向外野竄去。等到中外野将球傳給二壘手,東已經上壘了。
淺野罵了一聲髒話。‘永遠都是!永遠都是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竄出來替阿部津出頭!那個乞丐也配!’他心裡又氣又惶恐,一時間恨不得世界上沒有阿部津這個人,恨不得回到過去狠下心打斷阿部津的右手,這樣他就不會再出現在棒球場上,也不會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出現了。為什麼當時砸的是左手?想起當時四個人打一個人都沒打過,淺野覺得臉又疼了起來。
“都石井中學更換選手。投手**換下投手淺野同學。”
準備打擊的幾個人都暗罵一聲,你遲一點換投手會死嗎?!我們還沒把他擊潰啊!
就這樣,帶着不爽的心情,青道的打者們繼續将都石井投手的球打出去,并且利用小球戰術,再得兩分。
“淺野。”都石井教練說:“雖然面對青道我們很大程度上會輸,但是本來我們不應該輸的這麼難看。你和青道選手的恩怨最終影響了隊伍的成績。”已經盡量讓淺野更少的面對對方打者了,結果還是這樣……
他瞥了淺野一眼,繼續說:“比賽結束後,去道歉。”
淺野不甘的抿住唇:“……是。”
二十分鐘後比賽結束,青道13-0五局提前赢得比賽。
阿部津心裡的陰霾被一次次揮棒掃的幹幹淨淨,自從再次見到淺野,他的心情從沒像這一刻這樣舒暢。‘淺野當時針對我果真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招人厭的人!!’
列隊行禮後,兩隊的隊員們彼此間根本沒有打招呼的欲望,彼此散開。隻有淺野走了過來,他深呼吸了一下,拉過了阿部津:“阿部津,你不會還在記恨當時的事吧?當時的事隻是開個玩笑,就算是用球棒玩鬧,我也避開了你的右手,而且後來我損失更大吧?”
阿部津閉住眼睛,克制住自己揍他的欲望。市村扯過阿部津,和東站到他的身前,惡狠狠的看着淺野。其他選手包括都石井隊員也都聚了過來。沖突似乎馬上又要出現了。
阿部津撥開他倆:“淺野崇。”他看着這個人,發現他已經不會引起自身任何多餘的情緒了:“我很慶幸,你讓我知道垃圾前輩是什麼樣,也告訴我絕對不要成為你這個樣子。你也讓我知道,我現在的前輩們到有多麼優秀!”周圍的青道二三年生勾起嘴角。“我不會感謝你的。我希望你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
除了野上,其餘隊員都留下來看下一場創聖和市大學園的比賽。
克裡斯悄悄問:“現在想說了嗎?那個淺野到底怎麼回事?”聲音雖然小,但是周圍人都聽到了。
阿部津抽動嘴角,搞什麼?你們什麼也不知道就急着給我出頭?周圍的二三年生沒有轉頭,隻是悄悄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
“…沒什麼好說的了。今天…真的很感謝前輩們。”阿部津誠懇的道謝,噩夢不會再出現了,那個糟糕的經曆完全成為了過去式。他也許不再需要緊張的看好自己的每份東西,因為不會有人故意損壞它,不再需要防備不熟的前輩,因為不會再有人對他有惡意。“嗯。能來到青道真的太好了。”阿部津露出一個開朗明媚的笑。
東一把摟過阿部津揉着他的腦袋:“難得你會這麼說啊,快點多說兩句!”
西原扶額:“有種要流淚的感覺啊…阿部津你也有對我說這種話的一天啊。果然隻要活的時間足夠長,什麼事情也能遇到。”
森田說:“這是平時的表現拉低了我們對你的期望值嗎?忽然正常的發言都讓人感動。”
阿部津揮動這手臂沒有大力掙紮,克裡斯和三年生們微笑着看着這一切。
“看來阿部津算是真的融入整個隊伍裡了。”西尾說。
市村笑着點頭:“嗯。”
手機鈴聲響起,是高橋。市村接起電話,聲音帶着笑意:“怎麼了?”
他的臉色忽然變了:“什麼?”
玩鬧着的和看着戲的隊員們轉過身,驚疑的看着市村。
市村挂掉電話,嚴肅的說:“市大鶴之島輸了。輸給了一個都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