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26日,早上五點的溫度已經升到了25℃。
克裡斯在操場中散步,聽到有人喊他,一轉頭,果然是阿部津,他慢慢走過去。
“下午一點才比賽,怎麼這麼早起啊?”阿部津問。
克裡斯歎氣:“睡不着了。”
“昨天睡了幾個小時?”兩個人并肩慢慢走着。
“…四個小時。”
“诶?”阿部津轉頭去分辨克裡斯的情緒,判斷出對方的臉上并沒有焦躁或消沉的表情,他才輕松的問:“哦~關東第一鐵捕比賽前還會緊張的睡不着嗎?”
克裡斯笑笑沒搭理他。
‘克裡斯有點緊張?平時一般都回我兩句的。’阿部津琢磨:‘用不用幫他調節?’
“不用擔心。”克裡斯像是察覺到阿部津的想法:“我狀态很好,從沒這麼好過。”
看着克裡斯認真的表情,阿部津失笑,徹底放松下來,一把拍上克裡斯的背:“加油吧!日本高中最優秀的捕手!今天先讓整個東京震撼吧!”
八點左右,克裡斯陪田島和野上再次确定狀态。九點,正選們坐着大巴到達神宮球場。十一點,隊員們簡單吃了午飯。十二點,進入選手席。應援的大家都已經到了,阿爾卑斯席上的加油聲不斷傳來。
剛換過藥的西尾側躺在病床上打開了電視。他的左腳被吊高,離床大概有25厘米,防止他不小心再次弄傷。
猜完拳的市村回來後向大家比了個ok:“很順利,是後攻。”
大家臉上的表情很放松:“看來今天會很順利。”
阿部津單膝跪地幫着克裡斯穿戴護具,克裡斯低頭看着他的發旋,感覺心裡無比平靜。
‘大家的表情都很好,氛圍和往常沒什麼區别,看來今天能順利發揮出我們的實力。’阿部津再次檢查了一遍護腿的所有限位扣,确定沒有問題才站了起來。他伸出右拳:“加油吧。”
“啊。”克裡斯同樣伸出右拳跟他輕碰了一下,戴上手套上場了。
他嘴角止不住翹起:‘今天阿異跟我碰拳居然是右手…’作為非常愛惜自己右手的右投手,阿部津平時除了投球跟寫字,做什麼都舍不得辛苦自己的右手,更别提讓外人碰一下。現在克裡斯居然獲得了這麼高的待遇,他的心情止不住的上揚。
防空警報聲響起,比賽開始了。
等到田島順利三振掉市大三一棒,阿部津轉頭叫山路:“山路前輩,陪我去熱身吧。給市大三一些壓力。”
山路看片崗沒有反駁,就陪着阿部津到了牛棚,先幫他激活胸椎脊椎,判斷肩膀内旋外旋的力量,讓肩膀肌肉熱起來。兩隊先發投手表現都很好,第一局兩隊都是三上三下。
來到了二局上半。
“垹——————”
田中不斷後退,想接住高高飛起的小白球,但是……‘咚—’,他被外野邊牆擋住了,絕望的看着球飛了出去。
“全壘打!!隊長擊出了領先的全壘打!市大三高一比零領先!”
牛棚裡的阿部津叉腰看着球飛出的方向,歎了口氣:‘田島前輩的常規操作,真是一點也不吃驚啊。’
克裡斯叫了暫停,跑上了投手丘:“田島前輩,剛剛的上漂球……”
“我知道!”田島煩躁地打斷克裡斯的話,克裡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抱歉。”田島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克裡斯松了口氣,接着說:“前輩,如果轉速上不去的話,有個小竅門。”說完他眨眨眼睛。
田島看着他,克裡斯笑了有點可疑。他用手套捂着嘴,湊近田島的耳邊:“吐點口水沾到球上,可以提高轉速。”
‘好惡心……’田島不自覺露出厭惡地表情:“我會好好調整,不用這個!”
克裡斯看田島的情緒好像已經不在那個全壘打上了,放下了心。
“嘭!”牛棚裡傳來了球飛入手套的聲音,阿部津初步熱身完成,開始投球熱身。
克裡斯和田島看過去,阿部津看着他們,握拳舉了舉,做出勝利的姿勢:‘加油啊。’
“真是的,這局跟他沒關系。”田島無奈:“他就不能好好待在選手席嗎?”
話是這麼說,田島肉眼可見的輕松下來,克裡斯徹底放心:“前輩,後面我會以伸卡和四縫線為主。上漂球狀态變好後,我才會提高這種球頻率。”
田島點頭,克裡斯回到本壘闆,比賽繼續進行。
一直到了第五局上半,比分依然沒有什麼變化。野上已經從選手席中走了出來熱身。長杆,加重球,輕球,熱身器械一個都不少。
“野上前輩。”阿部津問:“山路前輩幫你接捕,我……”
“先不用。等一會兒再說。”
“哦。”‘不擔心田島前輩提前崩盤嗎?野上前輩很信任田島前輩啊。’
阿部津繼續低頻率的投球,保持對市大三選手席的壓力。
“兩人出局!一二壘有人!青道投捕将會如何解決這一危機呢?”
牛棚的三個人沒往球場内看,前幾局這種情況出現的不少,克裡斯和田島都順利解決了,這次也應該一樣吧?
克裡斯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才重新蹲了下來。‘這就是全國級别的打線,之前還是有些小看他們了。接下來是四棒,之前打出過全壘打。好球,壞球都有能力打出去。不能投好打的球,壞球也沒關系,讓他打!’
“壞球!”
‘居然不打?’克裡斯瞥了一眼濱口,繼續給田島信号:‘球數一好兩壞,投了三個直球都沒揮棒,再投可能會被打出去,給他投個伸卡,讓他打到内野吧。’
“嘭!”
“壞球!”
‘還不揮棒?’克裡斯疑惑:‘之前的數據不是顯示他選球能力差,什麼球都揮嗎?’
濱口看了一眼克裡斯:‘現在兩出局,他們不需要管跑者,直接抓我出局就行。田島控球能力并不像野上和阿部津那麼準,配球應該是騙揮棒比較多。兩好球之前先不揮棒。’
‘不揮棒的話,他在等什麼?還是準備兩好球再揮?對自己實力那麼自信嗎?’克裡斯掀開捕手頭盔,擦了擦汗,繼續給暗号:‘既然他不揮棒,繼續來一個直球,投到外角,最後用外角伸卡決勝負。’外角球不容易打得很遠,就算被打出去,也可以讓内野處理。
“嘭!”
“壞球!”
濱口扔下球棒慢慢向一壘跑去,克裡斯很受傷:‘沒投到好球帶……滿壘了!’從來都是戲耍打者的克裡斯忽然間對自己失去信任,難道這兩天的工作都白做了嗎?
“兩人出局!滿壘!青道迎來了大危機!”廣播中的解說讓牛棚中的三個人都看向了球場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