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阿部津的上句話,東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把這死孩子拽的轉過身:“你個臭小鬼!你真的有反思嗎?!!”什麼叫克裡斯了解他?什麼還要磨練球?意思是以後還是會對自己的球那麼自大嗎?
阿部津擦去被東噴到臉上的口水:“前輩,你怎麼跟阿純一樣啊?”他沒搞懂為什麼東忽然炸了。
東氣急了拎起阿部津的領子:“你能保證你的球永遠不失投嗎?這一次教訓不夠嗎!你覺得自己是誰!是野茂英雄嗎?!!”
阿部津眨眨眼睛,好像搞明白東為什麼生氣了。但他還是淡定地别過頭:“前輩,你是淋浴噴頭嗎?”
東将阿部津松開,眉眼間有些失望。他真的搞不清楚阿部津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這個後輩天賦夠強又聰明,東懷疑:‘我真的有能力指導他嗎?如果他還是跟之前一樣,我有辦法讓他改變觀念嗎?’
阿部津對自己剛剛不負責任的瞎說有點後悔,他歎口氣,隻能給東強調:“磨練我的球,降低它被打出去的概率,這是我唯一肯定自己能做到的事。”
東的語氣有些冷:“你就繼續這麼任性,讓隊伍付出代價嗎?”
‘代價?’
遠處的幼兒園裡,老師招呼小朋友排隊,一個接一個回到了教室中。整個小院不一會兒就變空了,陽光從牆外照進來,留下一地陰影。
【“梆——”
“全壘打!青道被逆轉!王牌阿部津沒有守住這一分!4—5!恭喜朋大中橋晉級!”】
阿部津心中憋悶。他垂下眼眸,毛線團般紛雜的大腦終于捋出了一條線。他向東保證:“不會付出代價的。之後所有的比賽,我都會足夠尊重對手,然後配合捕手的意願來投球的。”
‘這算什麼?安慰我?’東抓狂地撓撓頭:‘阿部津這到底是反思了還是沒有?’好像很乖,但說話又像往常一樣氣人。東糾結地看了阿部津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還是讓阿琉和宏智來吧。投捕之間的事,我是真的不懂啊。’
———
山路将一瓶飲料遞給長椅上的克裡斯,克裡斯禮貌的道謝。
山路解釋說:“阿東讓我找阿部津談談,我想了想還是先找你比較好。”
克裡斯抿緊嘴唇,皺起了眉。
山路沒繞圈子:“我要替他解釋一下,當時投變速球是基于我的判斷,而他沒搖頭。比賽輸的責任怪到他頭上,我覺得他很冤枉。”
克裡斯握緊了拳。
“沒人能要求投手從不投失投球。他們不是機器人。”山路喝了口飲料:“最後一個出局數,球數一好三壞。之前幾個打席,他投了五個變速球,隻有一個失投。隻投了一個伸卡,卻差點投到紅中去。打者是六棒,對好壞球看的很清楚。這種時候,你會讓阿部津投什麼球呢?”山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這時候問克裡斯也不覺得丢臉。
克裡斯低頭,看着兩人的影子。他斟酌着語言:“現在已經知道對方盯着變速打了,也知道阿異失投,對方成功把球打出去。如果帶着記憶回到過去,選外角直球最合适吧?如果當時我在場上,我也不知道會讓他投什麼球……”
‘不,’克裡斯心中暗想:‘我可能會讓他投伸卡……因為打者絕對想不到,投手會再投這個……’
‘真給我留面子。’山路耷拉着嘴角:“是啊。配球策略出了很大的問題,導緻了這樣的結果……結果讓阿部津替我背黑鍋……該怎麼說好呢?是大家對他的偏見太深了嗎?”這兩天不論山路怎麼解釋,都沒幾個人相信,他無力的很,都不好意思見阿部津了!所以就算在克裡斯面前承認自己的不足,讓他無比羞恥,他也必須來做了。
“克裡斯。”山路繼續喝了口飲料:“阿部津絕對不是那種把比賽當玩笑的人。就算他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但我認為你應該很清楚他的為人才對。所以,你究竟跟他鬧别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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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為什麼在跟他鬧别扭呢?”】
‘因為他說的是真心話。他就是認為别人打不到他的球。太傲慢了!’克裡斯睡不着,他睜着眼睛看着天花闆,心中有氣。同宿舍的前輩已經睡了,輕輕的呼噜聲帶着節奏,明顯睡的很香。克裡斯坐起來,披上外套,穿上鞋,離開了宿舍。
要說懷疑山路說的話,應該是沒有的。按照山路的說法,阿部津按照捕手的要求去投球,能怪他嗎?好像應該不能。山路基于比賽的狀況,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可以怪他嗎?山路的實力一直就是這樣,好像也不能強求他馬上判斷準确,配球策略能完美到應對所有打者。那他們應該怎麼做?讓阿部津對山路搖頭?但阿部津一搖頭所有人就會認為他又在任性。所以誰都不能責備,被淘汰的結局是注定的!
克裡斯的心底的不甘又冒了出來:‘可是……如果能晉級,這時候我們已經可以搭檔了吧?就算是前輩要變速,難道這人心裡沒數嗎?隻有一分差的比賽,還敢這麼冒險。這人就沒想過後面的結果是什麼嗎?’等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才能上場,結果就等到了隊伍的出局。克裡斯越想越生氣,他避過燈光依然亮着的室内訓練館,從另外一邊向操場走去。
朋大中橋與帝東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帝東拿着青道給出的失敗攻略,吸取教訓,最後7-3戰勝了朋大中橋。
十月的深夜,天氣已經變得很冷了。克裡斯在操場中繞圈慢跑。‘帝東的投手比較弱,如果是我上場,與阿異配合……’克裡斯明明知道想這些沒有意義,但他控制不住:‘如果當時教練讓我最後兩局上場就好了。如果我能在場上蹲捕九局就好了。’
汗從額頭上流下,進到眼睛裡,蝕得眼睛有些疼。腎上腺素不斷分泌,克裡斯越來越清醒,他緊緊抿住嘴角,确定了一點:‘其實我是在遷怒阿異。我真正生氣的是我自己。是場邊無能為力的自己。我真的……很想跟他搭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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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過飯,伊佐敷約阿部津:“阿異。八點宿舍門口見?”
阿部津比了個ok。
克裡斯放下筷子問:“需要我幫你拿書包嗎?阿異。”
“噗——咳咳咳”好幾個人嗆到了。
阿部津眼睛唰的亮了,然後看向小湊:“啊~謝謝。但是亮介會幫我拿。”
小湊眼睛彎彎:“不,我今天不幫你。”
阿部津握拳咳了一聲:“啊~那就拜托你了,克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