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始,偌大的操場隻剩了一個年級的學生。基于隊員們的能力,片岡調整了訓練内容,加大了基礎練習的比重。
“垹——”片岡将球打向二遊間,楠木沖出來撲球,但球飛得很強勁,迅速落地向外野躍去。楠木剛一爬起,泥土沒來得及拍,下一顆球就來了。
“動作快點!眼睛看球!”
“是!”
“很嚴格啊。”落合拖着他那慢吞吞的語調撚着小胡子說:“現在訓練的是一年生?”
高島介紹:“嗯。二年生全部去參加修學旅行了。”
‘那個遊擊手明顯不适合防守這個位置吧。移動速度慢導緻防守範圍小,對球的判斷能力差,不能及時擋下球,但傳球能力還值得肯定……’落合想:‘要是我就讓他去守外野了。傳球臂力還可以,守右外野最合适吧?’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問高島:“學生的防守位置是片岡教練安排的嗎?”
“不,是由他們自己決定的。”高島看了他一眼:‘落合教練問這個做什麼?’
落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麼縱容隊員嗎?’他有些不能理解。
“高島老師”,落合突然問:“阿部津呢?在投球嗎?我想去看看。”
這是個安全的話題,高島笑着回答:“昨天阿部津和伊佐敷投球數過多,三天内不能投球訓練,所以他們在做力量訓練。正好拜托您看看他們的訓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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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的時候,一年生嚣張的占據了電視前的幾排座位,說話聲音也比往常大了不少,隻有二十幾個人卻吵出了50幾個人的感覺。但到了晚飯時,聲音幾乎都消失了。除了阿部津等幾個一軍隊員和往常一樣的吃飯聊天,楠木等二軍隊員數着米粒吃飯,還有幾個非正選們都隻是沉默地注視着眼前的米飯,胳膊都擡不起了。
‘累死了……’
‘根本吃不下。’
‘想吐。’
阿部津站起來,走到餐台那裡,盛了碗米飯,然後又問阿姨要了一份菜。
‘……真能吃。’
‘這就是為什麼人家能進一軍的原因?’
幾個人鼓起勇氣,開始動筷子。
過了一會兒,伊佐敷也過去盛飯。他看着幾個人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碗,皺着眉說:“雖然很累不想吃,但你們也要吃下去。這樣強度的訓練還有六天,不多吃點你們怎麼撐下去?”
都是同級生,伊佐敷的實力又不足以讓同期信服,好幾個人想反駁他:‘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隻是他們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隻能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的抗拒。
克裡斯想替伊佐敷解圍,他岔開話題:“今天我們第一批洗澡,真難得啊。”往常都是三年級先洗,然後二年級,最後才輪到一年級。秋天三年生不跟隊訓練後,大多數時間會很晚才去洗澡。所以這周二年生不在,一年生就能享受到先洗澡的特殊待遇了。
克裡斯的話音一落,伊佐敷眼睛一亮,頓時顧不上再管别人,結城和丹波幾個人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第一批洗澡的待遇對這些一年生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又過了會兒,阿部津吃完飯,走到二軍幾個人身後:“三大碗吃完了嗎?”
阿部津站的太近,襯得大家都很嬌小,好幾個人縮了縮脖子,低聲說:“沒……”
阿部津随口說了句:“那大家加油啊。”
伊佐敷看着吃飯速度變快的二軍和非正選們很是無語:“剛剛我說就沒用……”
小湊笑:“大家隻是對黑惡勢力沒辦法吧。”
阿部津看向掙紮着努力吃飯的遊擊手:“楠木,洗完澡能陪我和優醬練一練防守嗎?拜托了。”
“啊?”楠木苦惱的笑,他心底有些抓狂:‘還要訓練?!’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勉強,阿部津手按上他的肩膀:“周末的比賽,你的防守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雖然辛苦,但還是拜托你了。”
伊佐敷倒吸一口涼氣:“阿異那家夥,他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嗎?”
增子放下筷子,嚴肅地說了句:“唔嘎。”
小湊嘴角上揚着,偏偏額頭變黑了:‘我表現不好的時候對我唧唧歪歪,到别人這裡就好聲好氣的說話……’
克裡斯無語地看着楠木忙不疊答應的樣子,對阿部津的行為又好笑又佩服:‘真的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阿部津見搞定了楠木,就離開了食堂。
結成咽下最後一口飯,端起餐盤站了起來:“我吃完了,先去浴室了。”
“啊!”伊佐敷大喊:“阿哲你太狡猾了!”
結成當沒聽見,筆直的向餐台走去。伊佐敷豎起貓眼,風卷殘雲般把飯倒在嘴中,也追着出去了。食堂裡有人喊出聲:“可惡!我也要先洗!”
旁邊的隊友無力地吐槽:“你先吃完……第一碗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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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高二生們參觀了***博物館和***美術館,行程很緊張,晚上到酒店就已經九點了。很多人寫完老師要求的遊記什麼的就早早休息了。東勉強湊完字數,覺得自己頭昏腦脹,趕緊抓着球棒出了門。他走到酒店的小花園裡,準備練習會兒揮棒。剛進去,他就看到了井關:“怎麼?還不休息?”
井關掃了他一眼,繼續将球棒揮下:“你不也一樣?”
“已經習慣了,不揮棒估計睡不着啊。”東笑着,找了個有光的地方,雙腿分開,半蹲着調整打擊姿勢。他深呼吸幾次,終于靜下心,雙臂用力一揮。球棒破開空氣,發出“忽——”的聲音。
“你們也在?”西原和森田也來了。
東沒說話,剛剛的揮出去的感覺不太好,他轉了轉腰,想找到揮棒的完美感覺。
井關見他這樣,也不說話了。跟其他隊友相比,同位置的競争者給他的壓力要更大一些。一想到他在外面悠哉地閑逛的時候,小湊在操場訓練,他就着急心慌,坐都坐不住。
西原無語:“這麼認真?”一個個都不搭理人了。
森田鄙視:“都是棒球笨蛋。”說着,他直接向花園深處走去。
西原翻了個白眼:“你不是?”
街上的路燈照到花園的一角,天澤和丸山正在那裡揮棒,汗水已經濕透了上衣。森田走過來,誰都沒施舍個眼神給他。
森田又嘀咕了一遍:“全是棒球笨蛋。”他開始拉伸肌肉,心中想着:‘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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