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昨天的數據是,兩好球後投捕傾向投變化球?’志賀有些記不太清楚。他看向選手席。
片岡給出暗号:‘變化球放過不打,打直球。’
志賀按按帽檐:‘教練認為他們有可能投直球麼?淺井不會考慮把變化球投到好球帶嗎?連投兩個直球了,他們還會繼續對我投直球?’雖然對教練的戰術很有疑慮,但志賀還是乖乖聽從了教練的指揮:‘隻要看着像直球就打!’
‘完全沒有揮棒,是因為想打變化球?’桑田有些不太确定:‘志賀是個很平庸的打者,變化球和直球的打擊率都不算太高。難道是因為之前他看了太多卡特,所以打算試試嗎?’目前為止,桑田對右打都是配卡特,左打都是配指叉。他希望青道會加深這種印象,到第三輪中心打線再忽然改變配球策略,來更有效的幹擾東。所以現在這個打席,他不想對志賀投指叉。
桑田沒有猶豫很久,他給淺井打出暗号:‘投外角直球!’
一個一壘手居然是末段棒次,淺井根本不覺得這種打者有什麼需要在意的。他甚至覺得,直球也好,變化球也好,随便哪個球都能解決對方。他擦了擦額前的汗,就将雙手收在腹前,一邊做投球預備工作,一邊胡思亂想:‘下半局第一個打者是大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阿部津的球打出去。他們可是同級生。’
他右腿踏穩,左臂用力一甩:‘外角直球是吧?’
“咻——”
桑田瞬間瞪大了眼睛:‘喂!你在搞什麼?!’球投得太正了!
志賀第一時間判斷出球的路線偏外角,不像是卡特,也就沒有仔細分辨球種,就預設直球,用力一揮——
“梆——”
球被打到三遊之間,大前沖過去撿到了球,以後飛速調整姿勢,直接将球傳向一壘。
可惜的是,盡管大前傳球速度很快,但小球飛入一壘手手套時,志賀已經踩到了一壘壘包。
森田看到志賀上壘,才松了口氣,調侃東:“人家的二年級三壘,能直傳一壘啊。”
東扭過頭,小聲反駁:“那不也沒抓到跑者。”
桑田站在本壘後,内心有些郁悶:‘剛剛那個球有點離譜。阿澤這家夥……’
志賀一邊把護肘遞給一壘指,一邊興奮地絮叨:“居然真的敢給我連續投三個直球,我還想萬一是變化球就糟糕了。”哪怕是因為對方看不起,才能打出球上壘,但志賀心态很好,沒受到任何影響。
一壘指小路笑着誇獎他:“這也得虧你能抓住機會。這下阿部津能多休息會兒了。”
看不起的九棒打出安打上壘,讓淺井的狀态明顯受到影響。沒有多久,天澤就選到四壞球上壘。
這下桑田不得不叫了暫停。
稻實經理船橋将錄像按停:“淺井隻撐了一輪就不行了嗎?看來從甲子園回來确實沒休息夠。”從甲子園最後一場比賽到今天,淺井隻休息了一周多的時間。對他來說,現在立刻面對青道這樣等級的隊伍,好像是有些艱難。市大三選手席内,宇多田已經拿上手套去牛棚熱身了。
仁平輕聲說:“甲子園啊……”他的聲音很輕,被風一吹就散了,但裡面蘊含着說不清是嫉妒、羨慕還是悔恨的情緒。去年秋季大賽半決賽,稻實以1分之差輸給市大三,讓仁平至今不能釋懷。
船橋張了張嘴,又緊緊抿着嘴角,什麼也沒說。
桑田摟着淺井,用手套捂住嘴,不知道說着什麼。淺井勉強勾起嘴角笑了笑。桑田笑得很放松。很快他拍了淺井後背一下,向本壘退着走了幾步,兩手食指指了指淺井,才笑着轉身。
仁平挑眉說:“看來淺井還能再撐一撐。”
船橋看着趴在三壘側選手席欄杆上的克裡斯,笑了笑:“這邊投手不夠穩,那邊捕手有漏洞,今天這比賽真的挺好看的。”
聊過天後,淺井狀态明顯好了不少。他将松脂粉包在左手上下抛了抛,讓松脂粉沾滿了指尖。然後他将粉包丢在地上,吹走多餘的粉末。淺井長長呼出一口氣:‘就算是狀态再糟糕,我也要抓到這個出局數!我可是王牌!!’
桑田看向内野,一二壘上的天澤和志賀都緊緊踩着壘包,完全沒有冒險盜壘的意圖。他回憶着西原上個打席:‘一個直球,兩個卡特。将卡特觸擊到誰都很難處理的位置上……’
西原預設自己的打擊策略:‘他們可能會對我投指叉了,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将不多的直球打出去。’
當小球如閃電般飛向本壘時,西原看着軌迹,兩眼一亮,用力揮棒。
“忽——”
但小球在本壘前忽然落地,桑田立即坐地,手套向下一豎,一壓,擋住了彈起的球。然後他迅速起身,做出向内野傳球的姿勢。正在向三壘跑的志賀急停,再次跑回二壘壘包。
“淺井連指叉也投不好了。我們的機會來了。”森田對西原充滿信心:“要是連這種投手的球都打不出去,幹脆去二隊好了。”
東在他身後停下揮棒。他不希望隊友盲目自信:“别小看他們啊。桑田還是很厲害的,剛剛那個球要是他沒擋住,志賀肯定得分了吧?”
西原揮揮球棒,試着抓到打直球的感覺:‘問題是怎麼分辨指叉球和直球。這兩種球有這麼像麼?’
‘一二壘有人,離壘距離保守。打者是觸擊能力很強的西原,但是現在兩出局,他未必敢觸擊推進……’桑田想了想,還是再次給出了指叉球的暗号:‘再投一顆看看狀态吧。投壞球也沒關系,我會拼進全力攔住的。’
這顆球西原沒揮棒,他看着這顆疑似直球軌迹的小球,在本壘前急速下墜,掉出好球帶。
‘還是指叉。’西原慶幸:‘幸好沒有揮棒。’
目前兩出局,一二壘有人,球數一好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