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還是隻有我們仨嗎?”阿部津趴在浴池沿上,滿臉不高興:“三天完投兩場,這是要我死!”
克裡斯拍了他後背一下,把他後背上沾的水都濺起來:“别胡說!夏天甲子園裡連續兩天完投的王牌大有人在!别抱怨!”
阿部津蠕動了一下,想讓水流沖走被拍的刺痛感。
聽到克裡斯的話,靠在浴池另一側的伊佐敷癟了癟嘴。還在浴池外洗頭發的丹波頓了下,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洗頭發。
阿部津的體力根本沒問題,克裡斯不想搭理他。他對着丹波說:“光一郎。這幾天你需要積攢體力,降低投球數,為遠征做體能儲備。”丹波一直是三個投手裡,體力最令人擔心的。
丹波沖去頭發上的泡沫,含糊地回答:“知道啦。”
“阿純……”
有人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你确定要光着身體在浴室說這些嗎?”阿部津下巴放在浴池沿上,眯着眼睛說:“優醬,你好奇怪啊。”
“……”克裡斯被哽住:“不是你先提的嗎?”
這時小湊搓完澡,走過來,阿部津往克裡斯身邊一擠,給小湊騰地方。克裡斯胳膊和腿上有幾塊淤青,是今天對着發球機練習接捕時被砸到的。阿部津不小心擠到他的傷處,讓他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臉。
平時阿部津都是很小心的。克裡斯瞟了一眼阿部津,有些好笑:‘阿異今天看起來很累……這是腦力勞動比體育活動更辛苦的鐵證嗎?’
小湊跨進泳池,隔着阿部津問克裡斯:“遠征的時候需要帶什麼?”
阿部津耷拉着眼皮,看着快閉上眼睛睡着了:“帶上護具和手套就行吧,球棒我都不想帶,打算用阿東前輩的。”
純粹是昏話,小湊當沒聽見。
克裡斯是除了阿部津外,唯一一個參加過遠征的二年生,他認真回答:“洗漱用品和換洗内衣正常帶,隊服帶兩套,打底多帶幾套。雖然酒店可以幫忙洗,但是偶爾一天雙賽的時候,中間盡量換一次衣服,要不然工作人員會洗得很辛苦……睡覺的時候……”
阿部津閉上眼睛,心底吐槽:‘哪有那麼麻煩,帶那麼多行李才辛苦吧。’
正選都靠過來聽克裡斯說注意事項,阿部津暈乎乎地被水流擠到了浴池一角。小湊不小心瞟到阿部津呼吸都慢了,不由得推了推他,很是無奈:“喂,别在這裡睡覺啊,小心感冒。”
阿部津聽着小湊輕柔的聲音,感覺像是有一雙手把他往最深的黑暗處拉,更困了,意識都有點不清醒了。
小湊又一次使勁推了推阿部津,阿部津這次一動不動。
小湊頭一歪,勾起一個輕柔的笑,趴到阿部津耳邊輕聲問:“馬上就要遠征,你暈車藥準備好了嗎?”
一股涼意從阿部津尾椎骨向上蔓延,到了心髒,又流向四肢。阿部津打了個激靈猛的站起來,激起的水流甚至把小湊沖遠了一點。
周圍同期吓了一跳:“阿部津,你怎麼了?”克裡斯也一臉疑惑。
明明浴池中的水都到了42℃,可阿部津渾身發冷。
他混沌的大腦中隻有逃離小湊逃離暈車的想法,就木着臉說:“沒什麼,我先回宿舍了。”說完跨過出浴池,就走了。
一大堆人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隻有小湊深藏功與名。
阿部津走出浴室,使勁晃着腦袋,想把暈車的事情忘掉:‘到前一天再決定用暈車藥還是暈車貼!沒事的,哪種都能起作用!’
“阿異前輩!”
阿部津回頭,是若杉。他努力睜開有點糊的眼睛:“怎麼了?”
若杉小跑着走近。阿部津準備摸摸後輩的頭,但剛擡起手若杉趕緊雙手交叉捂住腦袋:“我頭發上全是汗,别把你手髒了。後天訓練結束後你有空嗎?我打算去買點東西。”
阿部津把手放下:“買什麼?”
若杉掰着指頭說:“要出遠門住三四天,所以我準備買一些眼罩,小毯子,頸椎枕什麼的。”
阿部津已經站不住了,轉身向宿舍走,背對着若杉邊點頭邊說:“行吧,走的時候叫我。”
若杉咧開嘴角:“好的!”
等到與大家分享完遠征的各種小細節,克裡斯總算有時間問小湊:“阿亮,阿異剛剛發生什麼了?”
“他好像很困,就先回宿舍了。”小湊問克裡斯:“他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吧?怎麼困成這樣?”
“他今天上午寫作業,下午突擊把今天的訓練計劃全完成了,現在這樣應該是腎上腺素消退後的正常反應。”克裡斯皺起眉:“不過他應該還沒好好做拉伸。”
小湊放下心,正考慮要不要幫阿部津按摩,就聽到正在擦身體的伊佐敷說:“那我等下去給他按摩放松吧。”伊佐敷耷拉着眉毛:“上次讓後輩給我按摩,阿異追着我罵了三天。我就看這次我給他按摩,他還有什麼屁話要說。”
克裡斯笑笑,交代說:“一定要讓他背部肌肉徹底放松,今天阿異做了很多上身重訓。”
“你放心吧。”伊佐敷雙手捏的嘎嘎響:“我會讓他徹底放松的!”
小湊笑:“看來是找到報複的機會了呢。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