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津的手套球擋處的皮繩已經磨損很重了。他擔心會在哪次比賽中會斷掉,就拿到美津濃來修。修理師傅讓他戴好手套,看好了折痕的位置什麼的,就讓他把手套留下了。等待修補的過程裡,他同克裡斯在店裡逛起來。
“怎麼還看手套?”克裡斯問阿部津。
阿部津拿起一款說:“沒人規定隻能買一個手套吧。而且就算隻買一個我就不能看其他的了嗎?”
“渣男發言警告。”
“有五款捕手手套的人沒資格說我。”
“……”
阿部津在貨架間穿行的速度快,目的性很強地拿起了幾款手套做對比。克裡斯跟在他身後問:“你怎麼都看縱合的手套?之前用的不都是橫合的嗎?”
阿部津把一款黑色的拿起戴在手上,合了合手套:“我看雜志上說,縱合的手套可以讓投手的力量更專注于下半身,所以想試試。”
“……”克裡斯問:“這次的購物卡是誰給的?片岡教練還是小禮老師?”
阿部津握拳輕咳一聲:“嗯…………落合教練給的。”
克裡斯帶着笑意瞅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哦~~”有時候克裡斯都懷疑,贊助商給教練老師的小禮物什麼的,最後都彙到阿部津這裡了。
阿部津最後還是拿了一款黑色的pro,金色繡線縫制的帥氣logo,除了捏合方式,其餘的幾乎和上次的一樣,價格比上次的還美麗。阿部津心痛地嘶進肺裡好幾口冷空氣,然後問克裡斯:“你要買什麼不?我看看能不能要點贈品,這樣能省些錢。”
阿部津要贈品的能力一直令克裡斯驚歎。他想給隊友上點難度,就故意說:“我想買幾根木棒。不論是大學還是職棒,都要提前适應木棒不是嗎?”
阿部津扭頭就走。木棒有多貴這人心裡沒數嗎?誰家買手套能送木棒?還幾根?
克裡斯好笑地彎了彎眉眼。
這時有人從貨架間走了出來,看到他愣了下:“克裡斯。”
“财前?”
财前直行正四處張望:“上次碰到你的時候,還撞上了市大三的大前。今天倒是沒遇到……”
話音剛落,大前和真中就從貨架後拐了過來。
克裡斯失笑:“好巧。”他溫和地對着大前說:“恭喜你們拿到關東大賽的優勝。”誰都不會懷疑他話中的真誠。
黑士館在關東大賽第一輪就出局了。财前冷哼一聲:“不過是個關東大賽,夏天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克裡斯無語,黑士館和市大三夏天都不是同一賽區,财前的挑釁真是相當多餘。
大前和真中果真被激怒了。大前諷刺說:“原來是這樣。黑士館關東大賽一輪遊,是因為你們不想赢嗎?”
幾人互相怒視,眼中全是恨不得立刻打敗對方的争強好勝。
财前懶得與不同區的對手争執甲子園的事,他問克裡斯:“阿部津呢?他居然把王牌背号丢給那個丹……治?那家夥直球球速都沒140,阿部津輸給他也太搞笑了吧?”
克裡斯皺起眉:“是丹波。他也是很優秀的投手。”
财前從鼻孔中噴出一聲鄙夷的笑。
真中發現,财前這個混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踩到他的雷點上。他咬着牙說:“你别小看人!光一郎可不是什麼好攻破的投手。”
“哦~~”财前咧開嘴角,笑得相當惡劣:“光一郎啊。看起來你跟他關系不錯呢~~他現在是青道王牌,不知道你現在是市大三的王牌了嗎?他不好攻破,是在跟你作比較嗎?”
一擊必殺。競技體育,弱是原罪。而黑士館是圍繞着财前建隊的,他有資格對着同期其他投手評頭論足。真中氣得漲紅臉,握緊了拳頭,卻一直說不出話。
克裡斯扶額:‘這就吵起來了……’
大前搭上真中的肩膀,看着财前:“沒必要再說什麼了。什麼話到賽場上說吧。”
“咦?什麼意思?”阿部津拿着兩根木棒走了過來:“市大三什麼時候去東區了嗎?”
本來要走的大前停住了。
像是猛獸出閘,氣氛立刻緊繃起來。真中繃緊身體,看着阿部津擠到克裡斯身旁。财前切了一聲,向後退了半步,暗罵道:“混蛋,近看着居然更高!”
克裡斯頭疼了。運動少年的共性是年輕氣盛,不甘人後,現在還有一個月就是夏天預賽,他隻怕阿部津跟其他人吵起來。不過幸好,阿部津也不想跟這些人糾纏。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打發走這些礙眼的人,逛完趕緊跟克裡斯回家去練投。
大前看着阿部津,心平氣和地打招呼:“阿部津,關東大賽很遺憾沒和你交手。”
阿部津随意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畢竟對手是你們,還是尊重些上王牌比較合适,不是麼?”
阿部津這麼謙虛,讓克裡斯驚疑地瞪大了眼睛。
真中隻跟他打過一次交道,也知道他到底有多不可名狀。他上下打量阿部津,懷疑他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體了。
雖然知道阿部津大概率是在說瞎話,可大前還是被捧得有些開心。他握拳咳了一聲,不太好意思地說:“啊。哦。”
财前一直默認阿部津和他是同類,現在阿部津居然說出這麼軟弱的話,财前不由得皺起了眉,嘴角耷拉下來,越發像不良了。他惡聲惡氣地問:“阿部津,你不會覺得不當王牌也沒什麼吧?”
阿部津把手中的木制球棒遞給克裡斯:“我服從教練的安排。王牌麼……我想要的時候就會是我的。”
“嘿。”财前咧開嘴角:“這樣的話最好了。”
這才是阿部津會說的話,克裡斯接過木棒,抽抽嘴角。‘不過今天阿異很奇怪啊,跟大前和财前說話風格完全不同。’克裡斯忽然反應過來:‘他也不想跟這些人沖突?急着想讓他們走?’
真中聽着阿部津的話心中不爽,卻也無法反駁。阿部津的投球壓制力有多強,作為對手,他們再清楚不過了。他握緊拳頭:‘光一郎……’他不願去仔細想,萬一被剝奪王牌背号,丹波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大前搭着真中的肩膀:“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們先告辭了。夏天再見。”
克裡斯不再擔心阿部津亂說話,他看着阿部津等對方的反應。果然,阿部津隻是無所謂地點點頭:“夏天賽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