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杉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這個閑得發慌的混蛋同期。他屏蔽掉噪音,專注于對自身肌肉的控制。時間慢慢過去,看着若杉的身影,禦幸眼中的戲谑一點點散去,他拍拍屁股站起:“真是的。我想偷懶都不行了。”他癟癟嘴,抓抓頭發:“算了,看錄像去吧~~”
在操場前的台階上,前園在進行蛙跳。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像東一樣的力量型強打者,而現在的他,太過于瘦弱了。他清楚自己今年沒什麼機會,但讓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等到三年級再混入一軍,他并不情願。‘我要做一個比誰都努力的人!’他腦海中閃過幾個前輩與同期的身影:‘我一定會進入一軍!’
倉持和前輩同期的畫風都不同。這時的他,正躺在宿舍的地闆上打電玩。
“咔嗒”一聲,門打開了,倉持打遊戲的間隙,眼角掃向門口。
“啊!前輩!”看着拎着球棒翻東西的西原,倉持心虛,猛地站起,結果他不小心帶掉了手柄的線。“啊!!!”倉持手忙腳亂接線,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屏幕上面的小人失去控制然後死掉。
西原不由失笑。想到正努力訓練其他人,再看着閑适的倉持,西原搖了搖頭。
西原有心想提醒倉持,一軍中缺乏他這種絕對的速度,教練可能會考慮帶上他,以便在特殊情況時有更多的戰術選擇。
他希望倉持能更積極一點。可是……考慮到自己已經是三年生了:‘算了,交給增子他們吧……’他從自己的抽屜裡翻出一卷球棒防滑膠帶,然後就跟倉持告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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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管成員們願不願意,在乎不在乎,時間冷淡無情地一點點滑過,終于還是到了宣布名單的這一刻。
片岡堅定而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室内館中:“東清國、森田佑也…………禦幸一也、若杉早真、倉持洋一。沒念到名字的三年生留在這裡,其餘人都去訓練!”
“是!”
丹波看了眼落越,阿部津不說話,扯着他向外走去。
倉持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他正激動地向外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向後看去,腳步就停了下來。伊佐敷一腳踢上他的小腿:“走!”
倉持還是沒怎麼動。“前輩……”
伊佐敷連踹兩腳,見倉持還是沒怎麼動,沒有辦法,隻能臭着臉拖着他向外走。
山科停在原地遲遲沒動,小路微笑着看他:“還不走?”
山科仰頭深呼吸,沒看向小路,憋着一股酸楚,向外走去。
小路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室内館頂棚的燈過于晃眼,落越閉上了眼睛。他聽着遠去的腳步聲,淚一點點滑了出來。教練似乎說了什麼,可他什麼都聽不到了。‘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但……我的夏天……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啊……’
東帶着森田,在教練說話結束的那刻就徑直向外走去。他已經是第三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了。名單隻有20人,必定有三年生被事實上勸退,這種時候,任何形式的安慰都是蒼白的。所有被選上的隊員隻能帶着落選隊員的意志,一直走下去,直到全國頂點!這就是他們這些正選,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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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所有落選三年生依然出現在了操場中,沒有一人遲到。盡管眼下的青黑顯示他們并不平靜,他們依然用健氣的大喊聲強撐着自己,幫忙正選們訓練。
“阿東!你今天沒吃飯嗎?!打得那麼近?!”
“結成!好好打!”
“阿部津!給你喂球都打出不去嗎?!”
“倉持你瞎跑什麼?!節奏根本不對!抓你盜壘太容易了!”
有聲的大喊完全沒壓制住他們心中的怒吼,球場中回蕩着的,是另外的話。
‘打出去!打得越遠越好!’
‘讓我們服氣!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攻擊力!’
‘你們最好表現得無懈可擊!’
無聲的語言沒有任何阻隔,傳到了所有正選的心中。
東将球打得越來越遠,結成也絲毫沒有留力,森田用200%的專注度看向投過來的小球,哪怕是阿部津,都沒對前輩的諷刺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他們全神貫注,竭力向那些落選三年生展示自己的回應。
‘我能做到!’
‘我會帶大家一起去甲子園!’
‘我不會讓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