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澤村正打算說自己跟過去是不是不太好,就見藤原已經走到台階處,見他沒跟上,正不滿地看着他。
他确實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隻好趕緊快走跟過去。
藤原示意梅本幸子給澤村騰出個座位,然後就不再理他。這讓澤村稍稍松了口氣。
可很快,他又緊張起來。因為他身後有一堆男生大聲地不知疲倦地用喇叭呼喊着。
“阿部津!投球給他打!”
“跟他正面對決!你可以!”
身後的一堆人散發出的熱量,讓這一區域溫度升高了好幾度,讓他後背發燙。
身側幾個女生簡單喝了水之後也在跟着喊,澤村開始坐立不安,他後悔跟過來了!
面對神田,阿部津又是先投了兩個很明顯的壞球。但這次,選手席沒人再說喪氣話。他們依舊在呼喊:“青道必勝!”
“幹掉他!”
“投給他打!”
克裡斯的心情倒是不再沉重:‘雖然都是壞球,但直球球速越來越快,和變速球的速差也在增大。很好,至少肩膀狀态在回暖。也沒忘記牽制,沒讓小澤秀有盜壘機會。’
就在這時,阿部津捏了捏肩膀,然後舉手示意暫停。克裡斯匆匆跑到投手丘前。
“怎麼了?”克裡斯緊張地問。
阿部津歪着頭問:“為什麼一直要直球和變速呢?一直控不進好球帶,我都快投不出來了。”
克裡斯抓緊手中的面罩:“我以為這樣更能讓你肩膀放松,而且你也一直沒搖頭。那你想投什麼?”
滑球剛剛失投過于嚴重,結果被打全壘打,現在狀态未知;橫掃滑球對手指的精細動作要求很高,他現在不一定能投好;他心情不好,強迫他投不喜歡的伸卡,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狀态更差……
阿部津說:“那沒事了。我以為你怕我的其餘球被打,才不要别的球。”
克裡斯驚訝地看他:“怎麼會?如果我怕你被打,那我早就不該要直球了。我希望用你喜歡的球,讓你早點找到肌肉記憶,恢複原有實力。阿異,如果我們想要赢,靠你現在的狀态絕對是不行的。”
阿部津問:“……你不怕我的球再被打嗎?”
克裡斯笑起來,像是阿部津說了什麼好笑的話:“你不會的。就算狀态再差,你的球也不是後段棒次能輕松打出去的。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失分前調整過來。”
繃緊的弦松了。阿部津也跟着笑起來:“好吧。”
克裡斯懊惱着回到本壘:‘居然忽略了阿異的心理狀态……被所謂的球速糊住了眼睛……’
待看到暗号後,阿部津微微勾起嘴角:‘還是内角直球,優醬你怎麼這麼相信我啊?真是……’
他用力握了握拳,感受自己的手腕和手指,酸麻感出現,像石化被解除一般。
“嘭!”
神田後仰,避過差點砸到胸前的直球,頭上冒出汗。他用球棒指着阿部津大喊:“你幹哈呢?!!”
‘優醬敢要,我當然敢投。’阿部津脫帽道歉,心中卻在推卸責任:‘差點打到你是因為你站得太近了!’
神田皺眉:‘從剛剛起就沒再投直球和變速以外的球種……這對投捕真是豬鼻子插蔥——裝象!就憑這兩種水平不在線的球也想壓制我們嗎?!’
‘146……’克裡斯看着記分闆上出現的球速,徹底放心:‘這個速度總算有威懾力了……接下來是控球……’
‘又是零好三壞……’神田瞥了眼克裡斯:‘如果說滑球不再投是因為被打全壘打,那他沒道理不投伸卡啊,畢竟伸卡能抓雙殺。以我的打擊實力,他們這種鼻孔朝天看不到其他人的家夥,會投變化球嗎?賭一下。直球塞紅中繼續找狀态,或者用伸卡想抓雙殺,二選一……’
“咻——”
小球奔向好球帶偏上部分甜區!神田看準球,揮下球棒。
“忽——”
小球在進壘時,忽然向下墜去。
‘啧!伸卡!’神田立即調整揮棒!
丸山壓低重心,準備接球。
“梆——”
球棒打到球的瞬間,丸山就已經啟動,向遊擊方向快跑兩步。
似乎是打到甜區,擊球初速飛快,小球迅疾飛向三遊方向。
‘球高了!來不及接!’森田咬牙向側後方跑去,他看着球的軌迹微擡手套試圖接球。
一壘跑者小澤秀看着球的速度和方向,判斷球很大概率會落地,他積極向二壘方向跑去:‘很可能是德州安打!看看能不能回本壘!’
可在這時,一個身影高高躍起,他的手臂完全伸展,攔住了半空中将近兩米五高的球!
“!!”
小球直接砸進手套!
神田居然被接殺了!
森田折回丸山方向,丸山從半空重重落地,小澤秀瞪大眼睛急停,轉身回壘。
丸山已經來不及起身。他跪着用手套将球抛給身側的森田,森田轉身邁出一大步,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将球傳向一壘。
小澤秀撲壘,結城伸出手套。
“啪!”
一壘審盯着結城的手套和一壘壘包,右拳揮下:“出局!”
丸山的驚人美技,和森田的絕妙配合,抓到了雙殺,結束了這一半局!
克裡斯握拳在胸前用力一揮:‘太好了!!要是沒有這個雙殺,以阿異現在的狀态真不知道後面會是什麼情況。剛剛那個伸卡下墜太小了!現在趁着進攻時間趕緊進一步調整吧!’
丸山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泥土。森田幫丸山撿起掉落的帽子。
看台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丸山好樣的!”
“森田守得好!”
“真是……”神田咬牙切齒:“明明打得很準……”
看台上大叔不吝自己的誇贊:“那個丸山跳得好高啊。怎麼以前沒注意?”
”對球的判斷也很準,以他的能力都能守遊擊了吧?”
“不愧是名門,這樣的人一直坐闆凳……”
難波麗和晴美齊齊松了口氣。難波麗拿起水杯喝了好幾口水,撫着胸口說:“下次不來了不來了。看比賽對心髒太不友好了。”
晴美鄙視地看着媽媽:“媽媽你好丢人啊。你要相信異醬!他可以解決所有敵人!”她雙手在胸前揮舞,做了幾個劈砍的動作:“喝!哈!!”
難波麗耷拉着死魚眼問女兒:“剛剛是誰差點哭出來,說媽媽,異醬不會再讓人上壘吧?異醬怎麼保送啦?異醬的直球球速怎麼上不去啊?異醬異醬……我的焦慮有一多半都是你帶過來的!”
晴美别過臉裝沒聽到。
難波教練用冰鎮啤酒擋住自己的臉,避免母女倆吵起來逼自己站隊。
森田和丸山一同小跑回選手席。森田将丸山的帽子遞還給他,兩人碰了碰手套,丸山先笑了笑,森田跟着勾了勾嘴角,剛剛的不和就在這一次的絕妙配合和相視一笑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