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江瑤回過神來,緊了緊披風,微微暗笑:“你說,那時候我對他是何種感情?”
知春低頭看去火盆中的殘物,瞳孔一驚,“姐兒?您燒了潇王送你的信物?”
葉江瑤不為所動,暗下回憶起過往,忽然外面的驚雷吓得她心頭咯噔。
當初,葉江瑤也并不是非得接受顧潇對她的好意,隻是小時候的一場元宵注滿了她的回憶,那場元宵夜裡她在人群中被擠摔倒,多人腳踩在她的手背上磨出了血印,她起身不了,正茫然無措時,一雙溫潤的手将她抓住。
她起身隻見少年溫雅的外表下飽含着貴族的氣息,她自是出入宮門不少從未見過他,也未見過他是哪家的世家公子,隻是眉宇間透露的貴傲和顧潇有幾分相似。
小葉江瑤躊躇片刻後,少年身後的幾位随從與他小聲督促,她隻是沒來及感謝,少年頭也不回就準備離開。
正當小葉江瑤拉住他的衣袖時,腳下一滑,少年及時将她扶住,那是第一次與異性接觸所迸發的心跳。
與此同時,她的帕子随風飄在了少年的腳下,她與少年倉促感謝時,少年純淨的雙眸炯炯看向她注視了良久,那是一次四目相對一眼萬年的幻覺。
後來知春派人趕來,拉着小葉江瑤離開,還未問詢公子何人,便早早回了府,隻餘少年一人站在原地盯着那帕子甚久。
良久,葉江瑤方開口回應,“或許因為他,我才會收下顧潇的好,錯把顧潇當作一場執念。”
“姐兒這是何必呢,潇王是潇王,那位公子是他自己,他們二人不一樣的,自打潇王做出毀親之事,您還未斷了把他作替身念想嗎?”
知春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心頭憂慮。
葉江瑤颔首:“死心,卻始終有一種執念藏在心裡,遇見不到他了,便是嫁給誰都一樣,曾經妄想過,若不是顧潇有幾分他的氣質,我便一萬個隻是把他視為再普通不過的同窗發友。”
知春蹲下,小心翼翼問:“今兒,潇王對您說了什麼?”
“他問我對他是何種心意,他似乎後悔了。”葉江瑤輕嗤一笑,“縱使我再傻,怎會相信他的鬼話,青梅竹馬一場,我似乎看不清顧潇,也不想把曾經那份執念強加他身上,他是何其無辜。”
知春幫葉江瑤緊了緊披風,微歎道:“哎,若是奴說了不該說的,姐兒可千萬莫怪罪,要我覺着,棠溪小公爺才是對您一心一意的好,現下您的未婚夫下落不明,何況身在北麟遠地,嫁去避免不了内鬥紛争,自是不能安穩一世,可是小公爺能給您所有。”
葉江瑤氣息瞬間平穩,笑了笑後便起身去了内室躺下。
次日,金閣——
“不孝女,還不快跪下!”
伴随葉老夫人的呵斥,葉江婵吓得兩腿發軟不自覺跪在了地上。
衆家族之人紛紛坐在堂前一言不發,葉江婵神色狼狽地看向葉老夫人身邊坐着的葉南,試圖求饒,“父親......”
如今那等事情已經讓孫貴妃知曉,便是獨木難支,不可挽救。
葉南撇着臉,難看至極的臉色在金晃晃的堂廳裡顯得格外黝黑,葉江婵一個庶女,自是不被眷顧,從前有葉南寵愛,外人皆說葉南寵妻滅妾不知悔改,如今庶女捅婁子,便要葉家全族險些遭殃,底下坐着的族人本就窩着火。
葉南怎會這個時候為她求情。
雲娘這時被帶了進來,她踉跄倒在地上,一點點爬向葉江婵的身邊,想來是方才被打了闆子,葉南看着心疼卻也無法為之說上半句話。
“雲娘,你們母女二人可有知錯?”
葉老夫人話音剛落,雲娘看着自個兒女兒一言不發,心中被激怒起了千層浪,她平靜異常地笑道:“太夫人,不知我們何錯之有?”
衆人聞言大吃一驚。
“雲娘莫不是頭腦燒糊塗了?”葉老夫人冷哼了聲。
底下坐着的二房暗自偷笑着,全當看了笑話。
“瑤瑤,你來說,她們何錯之有!”
葉老夫人發話,葉江瑤不得不從,卻隻是推辭道:“大母,瑤瑤不敢說,瑤瑤是晚輩,這麼多族中人,瑤瑤哪裡有發話的資格呀?”
族中長輩突然開口道:“瑤瑤,你盡管說,我們支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