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聞言,臉上倏然讪讪一笑,繼而一腳踢開了獄官,親自将葉江瑤扶起來,輕聲讨好道:“葉大人快快請起,老奴這就帶你進宮面聖。”
葉江瑤起身作揖,嘴角輕扯一絲滿意的笑容:“謝過公公。”
不過多時,葉江瑤随着公公進宮,皇宮西院處,紅牆環護,将宮内大道和院城牆外鬧市的嘈雜隔開,每一處皆有重兵把守,莊嚴肅穆得連隻鳥雀都不敢飛進來。
爾後,進入皇宮内,她随之步入高高的台階,擡頭便可瞧見主殿大門皇乾宮,接着進入内室,正紅朱門大漆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勤政殿”三個大字!
主室之中,坐在殿前的便是今上,大駿暮宗皇帝。
桌案上的鎏金浮雕香爐吐着袅袅煙圈,幾個宮女忙得不可開交,眉眼中難掩恐懼之意,許是暮宗皇帝方才動怒過。
“臣,參見今上,今上萬安。”
暮宗朝他看去,仔細端詳了許久,公公見狀連忙在旁邊小聲提醒道:“今上?今上,葉大人被帶到。”
暮宗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意外,神色複雜地琢磨道:“葉卿果然是與葉家丫頭所謂雙生子,長得果真一樣,若不是旁人提醒朕,恐怕真的誤以為葉卿就是葉江瑤。”
葉江瑤神色平淡地回應道:“回今上,小妹自小進過宮,自是被今上看着長大的,應是看的眼熟難免認錯,平常之家見我們兄妹二人也會時常認錯,還好妹妹身輕如燕,臣倒是除了身材弱小外,倒也能武。”
暮宗依然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是了,早聽聞棠愛卿說過你,之前在比賽中奪魁,因此,平江公主回來後對你稱贊,朕倒是印象深刻。”
葉江瑤微謙恭地回應道:“是,不過臣隻是僥幸獲勝罷了。”
“你就别謙虛,那次你還揪出大理寺的小人,便是誣陷是顧燼堯的人,朕還納悶了,那小人怎麼會受顧燼堯指使。”
暮宗的問題步步緊逼,葉江瑤掩飾内心的忐忑,平靜回應:“今上明察秋毫,那小人定是誣陷顧大人。”
此回答自然是讓暮宗暫時滿意,正準備另找話茬刁難時,外邊傳話道:“大理寺少卿求見今上。”
“叫他進來吧。”
進來之時,棠溪面帶擔憂地看了眼葉江瑤,繼而向暮宗行禮以後,方道:“今上,臣是來問候今上,再而關心一下大理寺下屬之事,求問今上,不知小葉大人此案如何了斷?”
“朕自有打算!”
暮宗看着眼前的棠溪,沒有想到他倒是重情重義,本想讓四大家族心有嫌隙,竟沒想到葉棠兩家依然是交好。
打量一番後,暮宗不動聲色地給公公一道眼色,公公立刻傳召純狐景瀾。
聽聞此事是純狐景瀾救了葉江瑤,棠溪知道後,心情萬分複雜,他深情款款看向葉江瑤。
此時他們四目相對,二人雖是不言語,卻都了明于心,棠溪更是明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傾心之人竟是在眼前,他對葉江煜的死充滿了悲痛,更是對她女扮男裝的身份頗揪心。
不久後,大殿傳來一聲:“少主到。”
葉江瑤與棠溪尋着聲音回頭看去,隻見步入殿内的少年着一襲紅衣正服,挺拔的身姿更是顯得他意氣風發、矜貴别緻。
他的左耳佩戴大環耳飾,是北麟之地獨有的男子佩戴裝扮,他的辮發高髻上束立鎏金玉冠,後發則是半披辮發。
他走近之時,側臉更加具有魅惑之感,冷峻與脫俗顯得淋淋盡緻,仿若嫡仙下凡一般。
“臣,見過今上。”
此時,當他行禮擡頭的一瞬間,葉江瑤微微瞧着,沒想到這張臉不帶一絲凡塵煙火的氣息,他高挺的鼻子,眸光如星,眼若桃花魅惑,長睫如扇,氣質貴傲禁欲之感。
“見過小葉大人。”
見過?
葉江瑤與他回了一個禮,正眼看去時,她瞬間呆滞住,在心中默默思忖:這不是葉小七嗎?果然葉小七身份非比尋常,原來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北麟少主。
這樣的事實讓葉江瑤又驚又怕,她反複确認了一番,直到看到純狐景瀾鼻尖上的一顆痣後,确認無疑,他就是躲在她身邊當護衛的葉小七。
“我們見過?”
葉江瑤迅速回過神,狐疑問。
“小葉大人自是不記得,我也是剛到盛京不久,其實小葉大人繼任典禮上,我來過,隻是不巧中途有事,我便離開,事後聽聞小葉大人被都尉大人冤枉,故此找今上澄清,因為當日,我正與小葉大人的妹妹在一起,所以小葉大人定是被冤枉構陷入獄。”
暮宗靜靜看着沒有說話。
純狐景瀾微微勾起一絲笑意,朝暮宗道:“今上,臣的未婚妻就在殿外,不若讓她進來,臣也想今上給我們指婚。”
“也好,既然葉家丫頭也在,就讓她進來,誤會解除,朕便還給葉江煜的清白。”
聽到指婚二字,棠溪自然是十分反對,他不放心地看了眼葉江瑤,隻希望在她眼裡能夠看出她在抗拒,可她分明讓人捉摸不透。
這時,一位女子走了進來,聲音有模有樣的,她的長相與葉江瑤如出一轍,簡直就是複制出來的模子,就連一起長大的棠溪也分不清,沒想到天底下有如此相像之人。
棠溪看出純狐景瀾的用意,為了不讓暮宗看出端倪,便恢複往日的注目神情,連忙上前一步和那位女子熱攏:“瑤瑤~”
純狐景瀾皺起了眉頭,這時阻攔道:“大理寺少卿切莫殿前失禮,葉江瑤乃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