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狐景瀾神色毫無波瀾,聲音溫和地回應道:“他們表面沖着她去,實際是為了拖住我和大理寺少卿,初步斷定他們是西雁人。”
“西雁人?”葉南目瞪口呆,繼而命人上茶。
純狐景瀾一邊抿了口熱茶,一邊又道:“他們定是毀滅證據,在盛京與他們勾結的官員家眷不少,今上如今是鐵心要查西雁禁品,關于禁品出入的來源必定是有賬冊和名單。”
說到這裡,他又扯開了話頭,突然問道:“郡公爺可有想想,在京除了都尉大人,還有誰會勾結西雁人?”
葉南心頭一震,沉吟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問道:“不知少主以為呢?”
“貴族的家眷也是有勢力的背後。”說着,純狐景瀾瞧着葉南此時眼裡露出了一絲怒火。
純狐景瀾哀歎了一聲:“晚輩暗探,周将軍府上常有都尉大人的親信來客。”
葉南微怔,突口而出:“周言不會作出險郡公府不義之事。”
純狐景瀾好似哭笑不得,端着茶水很快幹完,淡淡道:“昨兒事出突然,進一步還需探查,煩請郡公爺思量思量,且再謹慎觀察,莫打草驚蛇即可。”
葉南微懂,見純狐景瀾似乎有事便不強留,“瑤兒的事,多謝少主,你去看看她吧,方才見她受傷。”
純狐景瀾心頭擔憂,皺眉施禮後便移步去了棠香苑。
棠香苑——
葉江瑤手中拿着魚食盒,将魚食往池中輕輕一灑,不多久,五彩魚兒紛紛擁簇着,她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知春,
“我總有一股預感,周姨娘和這次西雁進府行刺有關。”
知春搖晃着頭腦,“可是,周姨娘乃是深宅之人,哪裡會運作這些?”
葉江瑤心中微微冷然,眉宇間的柔美變得陰冷,“她哥哥是周将軍周海,周氏當年能進府全是仰着他哥哥那身盔甲,于葉家來說有益,當年父親在朝需朝臣為黨,她哥哥便是第一個站出來與郡公府為伍。”
“自母親不在,周姨娘代為執掌中饋,周将軍似是在朝堂與父親并未從前那般擁護。”說到這裡,葉江瑤眼中冷意更甚:“他好像與顧燼堯的人走的很近!”
知春聽着,心中幾絲後怕。
葉家好似風平浪靜,其實連着二房都是為虎作皮,何況一向謹慎做人的周姨娘呢。
“既受傷,為何不躺着。”
純狐景瀾溫柔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葉江瑤清涼的眸子轉而看向緩緩而來的純狐景瀾,眉間輕輕微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竟不知你會來瞧我。”
純狐景瀾從她手中拿過食盒,餘光看了一眼知春後,輕聲道:“你先下去,我和你家姐兒有話說。”
之前知春與還是葉小七身份的他似有些誤會過節,知春好不服氣地低頭離開,她生怕純狐景瀾耍什麼花招哄騙自家姐兒。
待她離去後,純狐景瀾與她的手微微握緊,嘴角一揚:“阿瑤,作為你的未婚夫,素日待你便這般親昵,但我清楚你心結,便不強求,若說你還不接受我也無妨,隻是這戲一定是要演下去。”
葉江瑤正要開口說話,純狐景瀾搶聲道:“顧燼堯盯着我們也就罷,若是讓周言看出點破綻,知你我心意不合就罷,順藤摸瓜萬一知道你假扮你哥哥身份,怕是葉家危。”
“棠溪一向不夠謹慎,你也要騙過他才行。”
葉江瑤聽到這裡,不得不反駁了一句,隻是無意地道:“棠溪看上去不穩重,他行事還是有些分寸的。”
純狐景瀾聽着,臉上的笑意忽然沉靜成了一潭冷溪,他語氣有幾分真摯,“阿瑤,我知你們青梅竹馬,可是人會變,不論如何,謹慎小心行事總是好,我們的目标是揪出顧燼堯的真面目,為你哥哥複仇,我是為了鏟除朝内異黨,擁護顧潇上位。”
“故此,你我之間的商讨也沒必要讓棠溪知曉,以免不必要的節外生枝。”
葉江瑤總覺着他最後那句話多少有些怪異,沒想過多,便還是應了一聲:“好。”
純狐景瀾握緊了她細嫩的手,葉江瑤不知是否是幻覺,這份甜意不知也是演戲否,她狐疑問:“你對我皆是演戲?”
“我知你初見我,讨厭盛京傳聞的嬌蠻葉二,你甘願留在身邊的是我扮演的哥哥才是,後來你屢次替我解圍,幫葉家,是因你我兩家的定親吧,再者我的身份不能敗露,于你而言,還有其他的用處,你自是不舍棄我這枚對你來說一顆随時利用的棋子,至于你真實的目的我不知,就暫且認為你是擁護顧潇上位。”
“我......”
純狐景瀾微怔,一時間語塞不知作何解釋。
“姐兒,都尉大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