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狐景瀾小心地看着葉江瑤,嚴謹道:“失蹤案是我布的局,是我的人假冒顧潇的暗影衛,也是将計就計成全顧燼堯,他們都想得到少主的玉佩,以便把控北麟,之前傳言少主不支持顧潇,也是我假放的消息,為了讓顧燼堯和顧潇互相猜忌。”
葉江瑤面上本來剛恢複好的臉色頓時消失,她的心似是被針紮了一般,竟不自覺心神不安,她咬着唇,在理智和感性中掙紮着。
竟沒成想,純狐景瀾當初故意失蹤,才有後來她認識葉小七,原本以為一切隻是巧合,現在知道是他的故意為之,葉江瑤心中百感交集。
純狐景瀾自是帶有一臉愧色地看向她,見葉江瑤眸光肅冷,他面色凝重地解釋道:“之前未和你亮明,是恐你誤會,如今不得不說,全是因為害怕失去你......”
“那你制造失蹤之局,也是把我算進去了?你失蹤卻身處盛京,遇到我後又隐藏身份留在葉家,究竟為何?”葉江瑤臉色遽變,忽然質問他。
一陣風拂過,發絲輕揚,她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諷刺自嘲。
純狐景瀾見狀,身子微震,緊張地握緊了自己的手,口中淺幽回道:“我的義兄為了我的位置勾結顧燼堯,這麼多年不擇手段,顧燼堯為了在皇權至上的位置不得不鋪路,他要比顧潇更早掌握住北麟内部的局勢,得到北麟的支持,他們故此攜手除掉我,而我防備義兄已然有了近十年。”
說着,他眸光含星,認真看着她,再道:
“阿瑤,我從未想過引你入局,那次來盛京時我已被義兄和顧燼堯的人追殺,碰巧被你救下後,我不曾懷疑你的身份,以為你就是葉江煜,我一度還慶幸葉江煜沒死,我焉知在京有三品的擺設官職在身,但盛京無人見過我這位少主,我留在盛京留在葉家也隻是為了方便藏身和行動。”
葉江瑤擡眸再看向他,北麟少主本該是運籌帷幄,高傲自信,一下子變得寂落,好似失去信心一般。
十年的防備,可想而知,年少的他該是受了多少的殚精竭慮?
這時,純狐景瀾感受到她目光裡的一閃而逝的心疼,心中的不安瞬間升起了一絲希望,用盡他此刻所有的真誠,對她道:
“阿瑤,你肯聽我解釋,我已是知足,不論你是否怨我,隻要你肯回頭多看我一眼,我做什麼都可以。過去是我不對,我得知你的身份後卻沒告訴你關于我的身份,我苦于不能暴露,但得知你入獄,我才不得不提早暴露少主在京。”
說着,他重重歎息了一聲,眼中閃着失落的光:
“我必須将計就計,制造自己失蹤,攪渾盛京的局勢,我在京有都指揮使的身份,隻要今上得知我失蹤,必會查,顧燼堯行事隻能更加小心,他們的心思全在追尋少主之事,我的人才可趁機搜尋義兄罪證,我故意制造顧潇追尋少主玉佩的下落也是為了轉移他們視線。”
葉江瑤聽了後微怔,她的心重歸于平靜,看向他後蹙眉問:“那你可有找到義主的罪證?”
“義兄擅僞裝,在族裡威望不比我差,更有不少功勞,他曾為了救祖父不惜失去雙腿以表忠心,祖父對他的信任更是不容小觑,扳倒他不是易事。”
“這次,他急切拿到我的玉佩是想在族中證明我死了,好做少主的位置,我豈非坐以待斃,直到祖父來盛京,我才秘密傳信給祖父關于我的消息。”
葉江瑤的眼中露出一絲不明的疼惜之色,“你義兄的罪證該不會有關這次南安的軍械案?”
“隻要祖父得知軍械案與他有關,便得知他和顧燼堯的牽涉,定不會再信他。”
沒成想,他來盛京的目的竟是因為這些。
純狐景瀾眸光深深地看向她,繼而又垂眸,長睫輕輕顫了顫,低聲道:“阿瑤,你心中怨我?”
見她沒回應,純狐景瀾心中微涼,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緊她的手,豈料,葉江瑤竟抽回手。
純狐景瀾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星眸灼灼地道:“阿瑤,你或許疑惑先前我是葉小七時百般厭惡你,為何如今卻對你又是另一重天,其實我知你是未婚妻時,心中是驚亦是怕。”
“後來發現你這樣的嬌蠻惡女有柔弱,正直坦率的一面,爾後我知你的性子,了解你的秉性,有些時候,感覺是說不上來,即便你如果不是兒時相遇的那個女孩,我亦心中是傾慕你......”
葉江瑤立即轉過眸,淺淡地笑了笑,另開了話茬,“阿瀾,你此次去南安查案,可要當心,若是需要我,我會和棠溪一塊去幫你。”
“我隻要你幫我,不必帶上棠溪。”純狐景瀾回的很快。
......
葉江瑤聽着,尴尬地眨了眨眼,幹笑了一聲後,見他面色如紙,便命知春把參湯奉上。
純狐景瀾見一碗參湯擺在眼前,微微愣了半響,過會兒蹙眉道:“這個......就不必喝了吧?”
葉江瑤故作打趣:“你落水,不喝下去會感染風寒,我可就難辭其咎,得傷心好幾日。”
純狐景瀾撇了撇唇,不再多言,隻好一口咽下他最讨厭的參湯。
知道他是不大喜歡喝,卻看着他咽下去的一刻,莫名心情大好,随着此時又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他的這張俊容叫她看得愈發清晰,他的五官輪廓分明,鼻挺唇豐,着實是俊美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