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不時輕拍幾下。
陳一清頭抵着徐行的肩,眼淚更加不受控制。
他的手也控制不住了,緊緊抱住了徐行。
“我好難受啊。”陳一清在徐行懷裡顫着聲音說。
“沒事的,哭過就好了,沒事的。”徐行不知道陳一清為什麼難受,隻好一直重複沒事、沒關系這些話,手也不斷拍着他的背。
陳一清壓着聲音哭。
來這以後他有過很多次想哭的沖動,但除了第一天那次外基本都忍住了。
這是第二次哭。
可能是以前積壓的情緒也借着這個缺□□發出來,放大了這個“愛而不得”的痛苦。
如果那個人不是徐行,自己應該不會這樣吧。
陳一清心裡這樣想着。
可是聽着徐行在耳邊安慰他的輕語,他又想,那個人不是徐行的話,自己也不會喜歡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陳一清的情緒終于緩和下去,眼淚也止住了。
他眨眨眼,隻覺得眼睛很酸,心裡也很酸。
徐行也感覺出陳一清情緒沒那麼激動了,想讓他出去散散心,于是對陳一清說:“雪哥,等你感冒好了,我們去源頭山賞秋吧。”
“一路上肯定是彩色的,肯定很漂亮。”
“這次我們帶着帳篷上去吧,挑個好天氣,在山頂看星星,看日落,看日出。”
“還可以帶吃的上去燒烤,不過要非常非常非常注意防火,不然就得變成标語挂在村裡到處丢臉了。”
陳一清終于笑了一下,徐行聽見了,又說,“對了,我們還可以帶着音響,自己唱歌,給山頂的樹開演唱會,怎麼樣?”
“好,都聽你的。”陳一清回答。
又掉下兩滴淚。
陳一清用手擦幹淨臉上的眼淚,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擡起頭,看着徐行說:“謝謝你。”
然後無視了自己給自己設的界限,抱住徐行。嘴唇還擦過徐行的耳朵,在他耳邊又說了一遍謝謝。
對不起,就這一次。
我真的很想很想抱抱你,親親你。
陳一清無聲對徐行道歉。
徐行拍着陳一清的背說不用謝,好朋友就是在難過時提供陪伴安慰的,說完還揉了揉陳一清的頭發。
陳一清眼睛又濕潤起來,他睜大眼睛往天花闆上看,終于壓制成功了。
他快速眨了幾下眼,然後松開手對徐行說:“粥現在應該可以直接喝掉了。”
徐行起身把粥端給他,“溫的,可以吃了,我去燒開水。”
陳一清點點頭,接過粥看着徐行走出房間,大口大口把粥吃完了。
徐行又進來把碗拿了出去,過了很久才一手端着溫水,一手拿着退燒藥回到房間。
陳一清接過溫水,喝了兩口,又接過徐行遞來的藥片放在嘴裡,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去了。
徐行讓他把水都喝掉,才把碗拿出去。
回來後,徐行問陳一清想不想睡覺,陳一清搖頭。
他想跟徐行一起待着。
可能是展示過丢臉的那面了,陳一清直勾勾看着徐行,把徐行都看得有點不自在了。
“雪哥,你眼睛不閉起來歇會嗎?”徐行撓着頭問。
“不想。”陳一清直接說,“我想看看你。”
“我?我……我感覺自己身體還可以吧,應該沒得什麼病吧?”徐行懷疑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腳。
“想什麼呢,我就是看看我的好朋友。”陳一清無奈笑笑,“我最丢臉的樣子你都見過了,不能嫌棄我這個沒用的朋友啊。”
“哪裡的話,什麼丢臉不丢臉的,難受了,想哭,正常人都是這樣的。”徐行走過去拍了拍陳一清的肩,坐在他邊上說,“情緒就該發洩出來,一直壓着總會爆發的。”
是啊,還好是今天爆發了,還在可控範圍内。
陳一清心裡慶幸,這次爆發以後,應該可以正常面對徐行了。
他笑着點頭,問徐行晚上吃什麼。
徐行說白粥,陳一清“呃”一聲。
徐行又說最多加點肉,做成瘦肉粥。
陳一清一聽猛搖頭,然後又“嘶”一聲,迅速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讓你這麼用力,頭痛了吧。”徐行雙手輕輕按着陳一清的太陽穴,想讓他舒服一點。
陳一清看着徐行,眼裡全是眷戀。
徐行隻當他哭過後眼神不好使,沒好氣瞪他一眼,說讓他以後睡覺把兩隻手捆起來,省得扯被子扯到着涼發燒。
陳一清笑着點頭,說都聽他的。
徐行也笑起來,繼續幫陳一清揉着太陽穴。
“我還是吃白粥吧,不喜歡瘦肉粥。”陳一清說。
“好,餓了跟我說,我去煮。”徐行看了看陳一清,又說,“好點了嗎?”
“嗯,不那麼痛了。”陳一清拉下徐行給他按摩的手,放在徐行膝蓋上,“坐得真端正,給你小紅花。”
“花呢?”徐行覺得有點好笑,配合陳一清說。
“這呢。”陳一清雙手放在腦袋下面,笑着對徐行比了一朵花。
“真幼稚。”徐行伸手去捏陳一清的臉,“我一年級都不玩這個了。”
“我還沒上一年級呢,可以玩這個。”陳一清覆上徐行捏他臉的手,包在自己手心,把頭的重量全部壓在徐行手裡。
“有朋友真好,謝謝你。”陳一清又越界了。
“你都說了三遍了,不客氣不客氣不客氣。”徐行雙手用力,把陳一清的臉擠成皺巴巴的,“雪哥,你生病變小孩子了。”
陳一清的嘴被擠得嘟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那你今天可以一直陪我嗎?”
“什麼?”徐行松開手,想聽清楚陳一清的話。
“你可以倒點水給我喝嗎?”陳一清改口。
“好。”徐行出去給陳一清倒水了。
陳一清覺得自己這會實在太放肆了,等會還是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