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内,背頭男的臉猛地出現,荊冽一驚,連忙扯扯白意的胳膊,說道:“下一個離開的,是那個背頭男。”
“看到了?”白意的彎下身子,貼在荊冽的臉龐,“别說出來。”
她不解:“說出來救他一命,不好嗎?”
“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沉默、觀察,才是留下來的關鍵。”
一字一句穩穩敲擊在她的心上,點點頭,一聲不發,靜靜觀察着眼前圍成圈的衆人。
“我詛咒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夾緊屁股!别放那些狗屁了!”丸子頭女生一臉厭惡地瞪着背頭男,她有些焦慮地移動着雙腳,對現狀的不滿明晃晃擺在臉上。
瞬間,猶如她的話應驗了一般,背頭男的眼神定在她的身上,五官方方正正地擺在原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女生的腳步停下了,咽喉上下浮動,她愣愣地看着男人,直到男人的雙腿被驅動,她才緩過神,慌張地逃竄,離開了腳下的格子。
視線依舊捆綁在她的身上,脖子僵硬地轉動,腳步卻依舊直直走向女孩原先站立的格子。
隻聽見“嘭”的一聲,背頭消失在視野中,格子上一個純黑色的原點出現,在這煞白的空間裡格格不入。
空間寂靜下來,所有人依舊沉浸在剛剛的一瞬,品味着他詭異的表情和僵硬的動作。
荊冽的眼神沉了下來,她清楚地聽到那女生的話語。
“我詛咒你”,這就是關鍵。
緩過神來的衆人,紛紛安慰起丸子頭女生,她是無辜的,沒有人想讓她背負上殺人的罪名。
她的身體瘋狂顫抖着,情不自禁地望向那個吊起的小人,眼淚流得滿臉,唇間卻吐出:“他死了,最好。”
那個不起眼的女人漸漸收起撫摸着女生的手,手掌在她的牛仔褲上搓了搓,緩緩走向一旁,荊冽分明地看到了她眼裡的恐懼與厭惡,她卻依舊微笑着。
“什麼想法?”白意在背後突然出聲,吓得荊冽一機靈。
她有些責怪似的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詛咒,我總覺得是有人讓她說出來的,可她貌似本來就是這個性格,想不清啊……”
“下一個被害人是誰,看到了嗎?”
荊冽隻是搖搖頭,轉而繼續觀察起地上的女生。
“嘭!”
又是一聲,順着聲音看去,是一個白色的塑料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隻有肌肉男壯着膽子走去,他的手顫抖着打開袋子,裡面的飯香味瞬間漫出。
四周的人一擁而上,而荊冽皺着眉遲遲不敢下手。
“你們怎麼一直都那麼沉默,吃嗎?”剛才縮在一旁的女人拿起飯盒,遞向荊冽,她看起來很和善,也很熱心。
荊冽笑着接過,在白意吃下後,才放心入口。
她盯着飯盒,腦子裡無意間冒出一個猜想:“飯?這不會是一場持久戰吧……”
表情瞬間凝重下來,她留了個心眼兒,剩下了一半盒飯,藏在了外套之下。
“好些了嗎?”荊冽挪到丸子頭女生的身邊,輕聲問道。
“好多了,謝謝。”她看起來很憔悴,手指還在不自覺地顫抖,又接着說道,“我總覺得,下一個,是我……”
“嗯?為什麼?”
“它說的……”女生的表情扭曲,臉頰紅透了,“它告訴我的,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荊冽猛地看向小人,它早就一聲不發了,女生怎麼可能聽到它的聲音。
荊冽緩緩走向它,心裡依舊恐懼,直到她站定在幕布的前方,那小人也隻是搖晃着,傳出布料摩擦的聲音。
她不敢再深一步靠近,轉頭看向女生驚恐的雙眼,她還是不解。
時間慢慢流淌着,所有人都在沉默,隻有偶爾的啜泣聲告訴這裡還有人存在。
“他真的死了嗎?”荊冽自言自語,四方的人卻都擡頭看向了她。
“死了吧……那他還能去哪兒?”眼鏡男哆嗦着開口,頓了一下又說道,“還不如死了……哈哈。”
“如果他沒死,或許代表着這不是最後的關卡,那我們還有拯救他的可能。”荊冽鎮靜地分析着。
“死就死了,那種人,不在這裡反而貢獻更大。”丸子頭女生不依不饒地回應道,剛才還在哆嗦的嘴唇,現在竟然順滑地說出話來。
這兩人先前又不認識,她怎麼這麼執着于要了他的命?
“你們之前認識?”荊冽好奇地問道。
“怎麼可能?認識他我都嫌晦氣!”女生的話語又變得尖酸刻薄,貌似死亡的威脅都沒能讓她停下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