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去死!”
“誰讓你勾引老爺的!”
“上面的東西都沒了,你竟然還這麼恬不知恥?”
……
糟糕的、詛咒的話語瘋狂抨擊着女人青紫色的心,她看着面前豔麗且醜陋的女主人,點點頭。
女主人尖銳的指甲掐進女人茂密的棕色卷發中,将這隻蝴蝶一點點拖出花園,她的栖所……
荊冽想要離開這個環境,她甯願回到副本,就算是面對死亡,也比現在這窒息的環境好得多。
她隻是個旁觀者,就連出手相助都做不到,這種無力感讓她難耐。
女人被永遠的關在了廚房,腦子裡不斷地循環女主人的聲音。她病了,她想要殺了他,那個自始至終閉着嘴,卻笑着的男人。
“你在啊……”門口傳來沙啞的男聲。
“在,老爺。”
女人笑着,放下手裡的刀,帶着傷口的糙手疊在身前,鞠下最後一躬。
她抱着他的脖頸,感受着最後的煎熬,一滴淚掉進男人的衣領,瞬間被吸收,他無知無覺,卻像是被激發了獸性一般,激昂起來。
最後的頂點,女人像最初攀上輪椅把手一般,攀上菜刀把手,狠狠劈了下去。
她扔掉案闆上的肉排,将男人一點點扒開。鮮血和油脂在煎鍋中跳動,他們說,牛排,吃的就是這。
成品上桌,她沒再管身後男男女女的使喚聲,走進廚房後的屋子裡,将自己吊了上去。
隻聽幾聲微弱的骨裂聲,她沒了聲息。
“辛苦了……”荊冽站在她的腳下,仰頭看着她,深深吐出口氣。
這一瞬荊冽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剛走出黑色屋子的時候,她吸吸鼻子,将情緒壓制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開始瓦解,冷風包裹着身體,荊冽盯着腳下的格子地闆,再擡頭,眼前站着剛才房子裡的所有人。
環顧四周,這裡并不像剛才一樣壓抑,白色透亮的房間顯得格外舒适。
一聲尖笑響起,棕色卷發女人緩緩走向幕布背後的小人,荊冽突然驚醒,不顧白意的阻攔,瘋狂跑向女人。
打火機點燃的瞬間,女人渾濁的眼睛裡蓄起淚水,荊冽猛地抱上她,烈火在身邊燃燒起來,眼睛被熏得睜不開,耳邊模模糊糊地響起一聲:“謝謝。”
一時間,荊冽經曆的數十次循環回到記憶,她不斷的發瘋、死亡……最終回到了原點,結束了副本。
緊接着,荊冽便失去了意識。
鼻息間是聖木的焚香氣,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玫瑰香氣。荊冽緩緩睜開眼,看着完全陌生的環境,腦子裡還是懵的。她不确定自己在哪裡,是副本?還是大廳?
屋子很大,四周寥寥幾件木質家具,讓房間裡顯得沒那麼冷清。櫃子上、桌子上,一個裝飾品都沒有,她一時間分不清這裡真的有住人嗎……
腦袋還有些痛,鼻子裡也滿是煙味,揉着腦袋踉踉跄跄地起身。她警惕地推開門,卻在看到眼前男人的瞬間,放下心來。
荊冽忍住内心想要撲過去的沖動,穩重地走向桌子邊的男人。
“辛苦了。”白意将手中的書放下,嘴角微微上揚,起身進到廚房,不一會兒便端出一杯熱巧克力,放在自己的對面。
荊冽肚子很不識趣地咕噜噜叫出聲,眼神尴尬得四處飄,趕緊坐在了桌子前,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抓起杯子就往嘴裡送。
“啊!好燙!”嘴裡麻麻的,她趕緊把舌頭吐出來晾晾,視線下移看到的舌尖又立馬引起了剛才副本的不好回憶。
她瞬間笑不出來了,眼睛又開始酸澀,臉上盡是難過。
“不難過了,好嗎?”腦袋上感受到輕柔的撫摸,她擡頭看向白意,他拙劣的安慰話語讓荊冽莫名笑了起來。
如玉一般潔淨的耳垂瞬間紅了,他的手一下子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荊冽也不惱,就盯着他通紅的耳垂,腦袋左右晃了兩下,主動蹭上他的手心。
感覺他在微微顫抖,荊冽實在憋不住了,笑出了聲。
白意迅速收回手,“啪”地打開書,端起咖啡故作鎮定地讀起書。
“别看了,這副本你本人到底在不在?”荊冽手指點點桌子,她知道他壓根兒也看不下去。
“在,咱們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真的,隻不過被扔進了不同的空間,大家經曆的都是一件事。”白意揉揉耳垂,緩過神說道。
“那對話呢?我記得在裡面大家都在說話,你還給過我建議呢。”
“對話是互通的,不過人不在一起而已,最後如何結束的,還是要看自己的行動。”
“裡面的玩家還都活着嗎?”
“有的活着,還有的實在控制不住局面,死了。”
荊冽這才想通,垂眼看着白意來回翻轉書簽的手問道:“你在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