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巷裡,為什麼就他活了下來?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活着躲過去?
不,冷靜點,那時候的“我”周圍死亡的人都是挂着的,如果死了,“我”應該是被挂着的。
那時候的“我”應當是因為“小黑”的某種方式躲過了詭異的探測,這一次的死亡應該是第一次死亡...在想到這裡時候,他眼皮直跳,不安的混沌感像是陰冷的風吹得令人發抖。握着耳墜的指腹傳來溫熱的感覺,賀淵感覺到了些安慰。母親的遺物在他經曆奇迹般複蘇後,也顯得神秘。他打算出去後問問紀晴夏有沒有是詭具的可能性。
賀淵帶着紀晴夏,總算繞出了此地的迷宮,來到一條直道。這條直道明顯修繕的更好,幾人寬闊的平路,燈光照着灰色的漆牆,熟悉的設計讓人想到了舊時代的地下通道。
小黑叫了一聲。
玄貓每次叫的時候仿佛都是出事的時候,賀淵先一步抓好斧頭,紀晴夏更是舉起槍警戒。然而小黑隻是扒拉扒拉紀晴夏的衣角,一隻爪子攤開指向了右邊的路。
“他是在指路?”紀晴夏有些驚喜道。小黑卻是轱辘着身子,突然摔下來。紀晴夏焦急地不敢抱,小黑吃力地動了動,後腳竟是站起來。他一瘸一拐地,回頭看看兩人,向着右邊走去。賀淵心髒狂跳,有預感地感受到了紋路地再次顯現,這證明前面有靈力在散發。他先一步走在前面,不由分說把紀晴夏護在後面。
“嘿!我有保護罩的。”紀晴夏悶聲不滿,悄悄地運用其靈力,打算提前開靈視探測。
右路一旁,一個巨大的監牢震驚了兩人,無數籠子堆疊在内,幾隻貓堆疊在同一個籠子裡,狹小的空間裡隻能喘氣,動彈不得。而這樣的籠子還有好幾個!在見到人影靠近,頓時爆發出激烈地警告聲。一旁的桌子就像是行刑台,工具上沾滿陳舊的血。一張張皮挂在牆上,紀晴夏又忍不住想吐了,而賀淵臉色鐵青。
“他死的太輕松了。”他隻是說,翻開工具台上的筆記,裡面記錄了“喂養嬰孩”的日期。
而再一次的,提到了故事【怪貓】和【鬼嬰】。
【怪貓】講述了一隻胡作非為的貓,在森林裡到處搗亂,最終被森林裡的動物一起剝皮獻祭。而【鬼嬰】講述了從母親體内還未成熟的嬰兒被剝離而出,因為覺得離開了母親的子宮,裸露在外而嚎啕大哭,它扒開很多人的肚子卻終究得不到最初的溫暖。于是鬼嬰決定讓所有他見的和他一樣,扒開皮裸露在外。
故事?對,故事。一個個故事毛骨悚然,卻似乎正在現實中逐漸上演。而最開始的起源,又對應了哪個故事?紀晴夏想起了繪本。他大膽擴開思路,聯想到了果實。畫上的果實,如果真要算畫面,倒更像是一顆肉球。
他為這種可能性而感到惡心。
兔子,狐狸,花貓,狼。或許正對應最初的四個人,狐狸和狼分别用了兩種手段,但狐狸得逞了,鬼嬰由此出現。而花貓對應【怪貓】一直搗亂,被狼當作第一個祭品。随後不知道為什麼,狐狸和兔子離開了,隻留下狼繼續完成這個儀式。
不停的撰寫故事,不停地搜尋交流會。将貓剝皮獻祭,又培育剝皮老鼠。隧道的故事完成了,自身也變成了【狼人】。
恐怕,這個詭異所擁有的都不是他之前猜測的能力。
而是,與故事有關!正因此,才寫日記呈現故事形式!而将繪本放在鬼嬰面前,難不成是每天睡前故事?
紀晴夏起了雞皮疙瘩,他将自己的猜測盡數告訴了賀淵。
“這絕對不止一個人,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紀晴夏完全沒掩飾其殺心,他細緻的拍下證據照片。
賀淵盯着籠子裡貓,小黑正在依次路過安撫它們。他低聲詢問:“按照邊牆内的規矩,那些人被抓到之後會怎麼做?”
“異能者不會被判除死刑,扔進特定的監獄。普通人照常處理,傳銷邪、教,擴大規模,是死刑。”紀晴夏忽然笑起來,他笑地甜蜜卻讓人背後生寒,“但若是确定徹底被污染的,可以直接原地處決。”
“被污染?”賀淵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對。”紀晴夏挨個挨個把籠子疊上推車,賀淵上前來幫忙,預計一次性把這6隻籠子帶走。他們不能保證直接放跑貓的後果的,,而且這些貓顯然需要幫助接收。
賀淵從中找到了捆繩在捆好後,推着車,跟着小黑指示,兩人帶着一車貓前往出口。
他問:“怎麼判斷被污染?”
“靈視就可以,從外體來有明顯不屬于其本人的擾亂迹象就可以判斷。我就會。”紀晴夏眨眨眼,自豪着,他嘀咕道,“本來還有更簡單的方式。”
此刻他們到達了向上的樓梯,出口近在咫尺。
他豎起一根手指,略微興奮地說:“處理小隊開展行動後,一切違抗者官方認證者有資格格殺勿論。我有資格證,而你是我助手。”
紀晴夏本以為賀淵會同樣理解他的意思,并且毫不猶豫地答應。但對方隻是靜靜地看着他,淡紅的眼睛攝人心魄。
“賀淵?”他愣住了。
賀淵開口詢問,音線緊繃:“那麼,你先告訴我,你盒子上寫的‘C·J’是什麼?”
紀晴夏滴溜溜地瞥開眼珠,被賀淵嚴肅地低吼“不準岔開話題”又轉回來。
“唔,好吧。”他聳肩,俏皮地笑起來,“一個牌子...”
“我知道‘公子’。”
兩人像是同時按下了暫停鍵。
小黑咕咪地耐心坐在最上層的籠子上,底下受困的貓安撫着一聲不吭,迷惑看着他們。
“我是紀家公子嘛,你瞧,家父總是會有生意,雖然不是繼承人,我也需要幫忙的。這是送禮。”紀晴夏最終開口道。他眼角下垂,顯得委屈,“你和‘公子’有仇嗎?”
賀淵深吸口氣,放緩了語氣:“不,我沒有要審問你。我隻是對‘公子’充滿疑慮,你家一定要和他扯上關系?”
“偶爾我幫他做事。”
“這算是下屬嗎?”
紀晴夏悶聲道:“你也隐瞞了很多啊。從沒聽你說過彌賽亞,那個‘賀淵’總不能無緣無故吧。”
賀淵怔愕地看向他,現在他知道問題了,紀晴夏竟然在懷疑他是記憶錯亂!而小巷裡的事,“賀淵”的事,都是他自己親自幹的!
他的手攥緊了斧柄,而面前的紀晴夏先移開視線,上樓梯一槍打碎鎖,打開了門。他掏出手機連上信号,發送了訊息。時間正值10:35pm。
“賀淵,小隊行動了。”紀晴夏一步一步向下走來,最終停留在三個台階之上,“我需要去解決交流會。”
賀淵沒吭聲,巨大力量輕易地将拖車和籠子一起擡起,将其一起放好在門口。他擡頭看向天空,不知名的藍色護罩籠罩了整片園區,幾棟樓房上,大燈照耀。人群在疏散,直升機嗡嗡作響劃過天空。而面前的武裝者接過了車,開口道:“請與我到達安全地方,賀淵先生。”
那名武裝者沒有國徽。賀淵冷不丁看着,是紀家的仆人。
地面傳來震動,地表邊界似是隆隆作響。小黑猛地哈氣,躍上賀淵肩頭。而賀淵,在武裝者伸手一瞬間,飛速扒住欄杆,翻躍而下!
“賀淵!”紀晴夏吃驚的聲音就在耳邊,而賀淵安全落地,回頭挑眉看他:“我來告訴你!那是誤傳,與我無關!”
“但你下來幹嘛!”紀晴夏快速下樓梯,追上他。
“監督!讓我看看你當‘公子’手下後什麼德行!”“嘿!”
小黑興奮地貓叫,兩人向着深處另一面奔去!“砰!”一聲,賀淵踹開了【保育小生靈交流會】的門,眼前一幕令人震驚。
滿地是木桌的碎屑,倒地的屍體,血腥味沖鼻。方烨吓傻一般呆滞在角落,渾身發抖。黎白的面門上豎着一把尖刀,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一腳踩在其上。
恍惚間賀淵以為回到了危機四伏的小巷,近乎是本能地,他揮起斧頭,紫色的火焰躍起,砍向了神秘人!
時間10:57pm.
“剩下幾位難道不先解釋一下?!”賀淵僵硬地轉移話題顯然沒有什麼效果,他不由感到些許刺痛。
“我不是怪誕!”他低吼出聲,崩裂的虎口滴落下鮮血,像頭狼發出受傷後的咆哮。
“賀淵,你,傷,傷口!”方烨提醒道,他瑟縮拽住陳以安,而陳以安糾結着。紀晴夏有些後悔道:“我沒有施壓的意思,隻是...”下意識...
黎白打斷他的話,眼裡閃過光,道:“賀淵要是真有問題,我們早被挂路燈風幹了。”
陳以安垂頭,又貼上一個符咒,穩固結界,他糾結完,開口道:“抱歉,那就由我先說。師傅本不讓我暴露。”
“我是非正規的道家子弟,隸屬于官方承認的民間靈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