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熟悉的訓練場地，身上的酸痛和勞累一掃而空。原本因為副本詭異的間接傷害，劃傷和身上的血迹也一拍消散了。

“不可思議。”黎白嘀咕一聲，看着衣服上的血迹如同粒子一般飄散到空中。他思考了下，伸手抓住領子，從上方翻出了挂着的新眼鏡。似乎在他的意識人設中，應當在此，于是刷新在衣領處。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bug般的虛拟艙運作？究竟要何其龐大的計算才能達到！更别提它接收了進入其中人的腦電波，分析出思考，潛意識呈現出的居然也能轉化而來嗎？

黎白越發覺得這是個極度可怕的成就。世上并不隻是存在腦機，目前所擁有的，早在三月暴/亂之前，外接腦機已經出現，隻是其精密度難以運作。而内接腦機雖然更為精密，因其倫理道德，在本國處于遏制發展的情況。現在所見的，僅僅隻是走入了虛拟艙，沒有任何接觸，究竟要怎麼做到接收腦電波并且“投放”至虛拟世界？這一切是因為無法解釋的異能加入了嗎？

黎白眯起眼睛，看着走來的三人壓下了興奮的思緒。

“恭喜。”沒想到是封四辰第一個祝賀道。

黎白笑起來，詫異道：“嗯？我以為你并不希望我獲得異能力。”

“比起看你送死，我更樂意看你自己解決。”

黎白愣了下。

賀淵啧了一聲，上前一步問道：“差點死了什麼感覺？”

賀淵這是在别扭嗎？黎白好笑地看着他，不回答。

“愛說不說！”賀淵指了指稻草人，開口說，“要測試趕緊測試！待會還有人要參與遊戲！”

“我怕我說了你會把我挂路燈上。”黎白快步走去，快速地低聲道，“超級好玩的~”

耳尖的方烨快速拉住了咔嚓咔嚓惱怒切槍的賀淵。方烨汗顔，已然見識到了黎白氣人的威力。

快來到稻草人面前，黎白等不及直接啟動了【扭曲】。

3米遠的稻草人砰地一聲，全身炸裂。木樁緩緩倒下，飛散的稻草飄揚四周。上面的血量直接見底。

下一刻，黎白以手作槍，指尖瞄準，5米遠的稻草人再次炸開，碎裂了上半身。

他再嘗試遠點的，50米開外。砰的一聲，扭曲精準地命中稻草人。如同一個鐵棒重重撞在了稻草人身上，胸部面皮的稻草攪動飛斷，卻沒能露出藏于内部的木樁。顯然，過遠的距離雖能命中，卻不能造成大量的傷害。

與此同時，冷隊另一邊屏幕上也彈出了相對應測試的能力指标。

【扭曲】

【評級】B

描述：來自詭異角蜥的能力，在一定範圍内指定一處地方進行空間爆炸和扭曲。推測條件為“看見”，本體始祖角蜥可以跨越時空看見外界，進行鎖定性扭曲。越是長遠，越消耗巨大，通過非正常時空看見的扭曲一般隻會留下烙印。據研究，那些烙印會吸引它們族群的其他角蜥前來接收信息。

事件記錄：【鎖定中】

能力擁有者：高x、莫裡斯xxx、哀xx…（名字已屏蔽）

ps.此能力危險，常有使用印記能力者瞬間反噬失去眼睛随後死亡。

“别動你那能力了，眼睛開始流血了。”封四辰忽然道。他語氣中不贊成，遲遲不動，盯着黎白。

黎白扯着笑，面上愉悅的表情是收也收不住，他偏頭不解：“這裡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不是很好嗎？”

方烨不能理解問道：“你不疼嗎？我記得我們沒屏蔽痛覺吧。”

“疼，當然疼。”黎白按了按眉梢，疼得咧嘴倒吸口氣，“但越是疼，不越覺得這是真實的嗎？想想吧，我們現在在一個該死的大罩子裡，好像一瞬間就可以感受生老病死，如果不疼，簡直比夢還要可笑了！”

方烨咬下嘴唇，想到了缸中之腦的假設。

一個人的腦被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連接在計算機上，這台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于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曆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自己正在這裡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如何證明你不存在這樣的困境中？

方烨望着這真實的天空和草地，感覺到從内心中發出的疑問。就像是一種遲來的危機感，從心底裡發出呐喊。他打個哆嗦，感覺到了異常寒冷。明明身處陽光下，虛拟艙中的溫度在24度左右，身上也不單薄，卻一瞬間感覺自己身處冰山之中。

黎白說的話好似卡住了方烨的思緒，那生鏽的齒輪碰撞在一起，方烨感覺到鈍痛感。

潛意識裡冒出了一句疑問：“如果要真存在虛拟中，你是喜歡疼痛中感受真實，還是夢境一般的荒唐？”

“開什麼玩笑啊...”方烨冷的發抖回答，“這可比嗎？”

他回頭，猛然意識到自己坐在電影院中，冷風機還在锲而不舍地發出冷風。而右邊斜向後的位置，一模一樣的“方烨”翹着二郎腿，給嘴中塞了一顆棉花糖。方烨瞪大眼睛，猛然意識到對方手裡拿着的是好友送他的禮物！

“那是...還給我！”方烨躍起去抓，将棉花糖拽了過來抱在胸前。

“方烨”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方烨突然暴起，僵硬了下，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棉花糖吃了進去：“這是意識深處，你知道的。棉花糖還在櫃子裡。”

方烨燦燦地笑了下，咳嗽一聲問：“為什麼又把我拉進來了？”

“方烨”盯着他，道：“我該感謝你的信任嗎？”

“大...大概吧...”

“方烨”示意讓方烨看大屏幕，電影院正以方烨的視角播放着。封四辰和黎白各自站在一邊，氣質泾渭分明。一方充滿着低氣壓，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另一方扯着笑，勾起的嘴角仿佛嘲諷着。

“方烨”拍拍方烨的肩膀，詢問道：“不覺得眼熟嗎？”

眼熟？方烨仔細看去，确實眼熟。宿舍裡常有的意見不合，開始吵架。通常也是這兩人，原因非常簡單，紀晴夏不喜歡沖突，陳以安呆呆的，賀淵能動手直接動手，自己通常是逃跑的那位。有且隻有這兩位會争吵。方烨尴尬道：“有什麼不對嗎？話說為什麼我潛意識是電影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