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沉默了一會，随即笑道：“不是沒可能。方烨，照你所說這還是一個禮物。”
“禮物？”方烨懵着重複道。他在說什麼？單單我們5個人保留記憶是禮物？！
“或許呢？我之前所說隻有我們5個人記得記憶，那麼開啟這個程序的人呢？”黎白攤開手，“若是故意的，必定還存在模糊界限的設定，以避免我們搜尋到真相。”
什麼？開啟這個…程序？方烨愕然看着他，故意安排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麼強大的人？不不不，若真能操縱時空，難道不算——神嗎！
“模糊？”陳以安對這個信息理解了，“類似于角蜥和角蜥的區别嗎？”
“是，本質上可以偷換概念說出。隻要你的意識注意不要太定向，詞語是限制不到的。如果有耐心的話，切割、扭轉、單獨放置單詞，就像占蔔所流露出的隻言片語，讓人自己猜測。”黎白敲了敲腦袋，似是還要再過多解釋。
但紀晴夏看着他，打斷道：“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點在于，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被強行打斷的黎白也不生氣，聳肩道：“千面魇魔是關注重點，紀晴夏你比我更熟悉吧。至于角蜥那邊我會去處理，其餘的你們看着辦吧。”
說罷，他竟然是真的打算獨自去解決。
“你獨自去？确定？”賀淵發出鼻音，他的臉上呈現一種不屑。
“是。”黎白沖着他勾起笑容，“我還要拜托你們别告訴他。”
“誰？四辰？”方烨握緊了手中的裁刀，之前的電影院般的大屏幕投射出了其他人未曾見到的真相，他被刺激語無倫次道：“你又想做什麼？不死心嗎？傷人嗎？suhbltdhgb？”
一雙手猛地搭上方烨的肩膀，黎白的微笑着湊近在面前，方烨不自覺打個哆嗦。他從時空回溯的糾結中掙脫出來，意識到面前的人是毫不在意這種事情的古怪性。隻要對他有利，就是價值！是了，黎白tm是個隐藏的瘋子！
“我現在可什麼都沒幹啊。”他說，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方烨。好一會，方烨都覺得渾身冰涼，緊張地說不出話。我、又怎麼了？他在發抖，控制不住。明明有那麼多想說的話，方式也給了，但他就像是小學生課上被點名起來，緊張地完全說不出一句話，腦袋一片空白。
“黎白。”賀淵警告着，擡手扯着人衣領拉開黎白。方烨這才喘上口氣。
一旁紀晴夏用調侃般的語氣笑道：“诶唷喂，這是怎麼了？我們好好說話，别惹得緊張起來啊。”
黎白無辜地回話：“那要問方烨，我們的方火華，似乎有話沒說呢？”
“他愛說不說，但黎白你若是搗亂出事，我可不想承擔後果。”沒完全理解這些邏輯的賀淵輕而易舉地拽住黎白，臭臉道。他搞不懂那些特别複雜的彎彎繞繞，但也見識過黎白的搞事能力。此刻，封四辰不在，他不确定能不能壓制住，但至少要盯着。
“如果我偷跑呢？”
賀淵闆着臉瞪他，極其認真地道：“把你揍得不能自理。”
“真有你的風格...”黎白咬牙，完好無損的手心隐隐刺痛。時間回溯前的傷仿佛重新出現在手心裡，裁刀鋒利地穿刺過，火辣辣地疼痛。輕微牽扯一下，就能感覺到整個手臂一起燒起來，給人的錯覺恨不得把手臂卸了。好啊，封四辰幹的混賬事情還真給他預料到過後續了嗎？黎白揉上掌心。
“我得贊同。看方烨的态度似乎就沒什麼好事。你已經是甲級戰犯了，黎白。”紀晴夏鼓掌，站在了同一戰線，“親愛的我可以給你專門準備一間病房，然後斷絕所有可樂！”
“太惡毒了！紀晴夏你終于忍不住動用你可恨的資本家手段了嗎？可樂是無辜的！”黎白掙脫了下沒掙開，他笑一聲道：“沒想到賀淵你這麼擔心我啊，那就跟着吧~”
這次輪到賀淵擺出嫌棄的表情，一下松開手，也沒反駁，默認着站在一邊。看着那副得意自然的摸樣，賀淵頓覺自己被坑了。說什麼不好，為什麼不讓陳以安去呢...不，陳以安去絕對被賣了都給人數錢吧。
“那麼先如此說定喽。你們解決那邊的事情，我重點調查雇傭兵們。”紀晴夏笑道。
黎白問：“有安全點的地方聊嗎？”
紀晴夏答應着，指着外面，還說着明天得準備好給你們驚喜。這時候陳以安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插嘴問：“不告訴處理小隊嗎？”
幾人頓時沉默。
身為官方組織的陳以安第一反應找處理小隊幫助是正常的，但現在他才發現，同樣有處理證明的紀晴夏卻毫無想讓小隊插手的想法。而其他人竟然也沒有贊同他的表現。為什麼？身為長期跟着師傅在官方組織下活動的陳以安不太理解。
“以安寶寶，記好了，這些都别說出去。什麼回溯，我們都不知道，靈光一現所以就好奇去做了。”黎白眨眼，囑咐道，“之後你和方烨該怎麼怎麼，就當沒發生任何事情。”
聽完黎白的話，陳以安順從地點頭，方烨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沒說話。
紀晴夏笑道：“不如幫我去整理完畫室吧。管他天塌了，地陷了，學分還是得掙的。之後請你們。”
那三人最後又聊了幾句，便出門去了。
餘留下的陳以安也不急，歪頭看着失落的方烨，迷茫地問：“你還好嗎？方烨？”
“以安。”方烨搖搖頭，“抱歉，我就隻是...說不出口...”
“有時候，無法控制...”
無法控制恐懼、害怕。莫名其妙流淚、語無倫次、身體緊繃。有人說是淚失禁體質，但方烨隻是覺得，給自己找了理由，似乎更廢物了...
“沒關系的，慢慢來好嗎。師傅說我也很呆，要有自己的想法，但我總是被牽着鼻子走。這時候她就說慢慢來，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頂着。她就頂着。”陳以安說，他不自覺笑起來。
是嗎？方烨掩藏不住羨慕起來，陳以安有師傅可以保駕護航，避免開極端的惡意。自己的極度恐慌，恐怕也隻是因為…向來得不到安全感吧。方烨甚至慶幸起來了，他的敏感和陳以安的鈍感是兩個極端。現在糟糕的表現，即便說出口，陳以安也不會多想吧。
但就像陳以安所說的，慢慢來，我也總得開口。他咬唇，開口：“以安，我告訴你，我好像有另一種能力。”
他拉下來，小聲對着他的耳朵道：“我好像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之前，我好像提前看見了很多，我本來看不見的。”
陳以安懵了，起身茫然看着他。
“就是、電影一樣，或許錄像倒帶，隻是一部分？”方烨比劃着，他見的基礎知識大全那本書裡，異能者的能力并不完全差異，有些擁有互通的特性。而描述上也有學者在分析其“大類”，企圖挖掘異能選擇誕生的機制。想到影院的存在，方烨覺得這或許是“大類”中類似主脈的地方，【錄影倒帶】是其枝幹。
陳以安歪頭，思考了下道：“我去問問師傅。”
方烨不由松口氣，好像在陳以安身邊時候，他的緊張感會得到安撫。也不是沒想過與其他舍友坦白，但剛剛黎白那一吓，思考就斷了。
之後要告訴黎白嗎？方烨回憶起他所見所聞，遲疑不決。回溯的時間線前，從黎白和封四辰争吵開始，他在潛意識裡的“影院”看完了全程。無論是黎白還是封四辰的想法，他都琢磨不清。怎麼會有黎白這樣的，不計後果就是想讓無關人死的人呢？封四辰又怎麼做到，輕而易舉轉變态度，從過激傷人到冷漠交易？
方烨不明白，他不知道該信任誰。紀晴夏？賀淵？他所認識的人，靠得住竟然如此之少。
“陳以安，你說我該告訴誰？”他洩氣地把選擇扔給了陳以安。
陳以安卻是理所當然般道：“告訴封四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