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是封四辰。”

答了跟沒答一樣，方烨看着陳以安，臉上不滿地在說。陳以安卻是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封四辰是寝室長，總會管我們。而且他總能提醒我不知道的。”

“那不就隻是約束嗎，我想問的…。”方烨停頓了下，幹癟地道，“我怕死，以安。我怕暴露了這一切會翻天覆地。我好不容易接受新的世界，找到新的目标賺錢還債。結果我死了，又活過來了。黎白甚至覺得這是程序！”

“你明白嗎？這難道不算可怕嗎？”他呼吸急促，近乎尖利的聲音，“什麼意思？我難道之後的生死還不能确定？想死還必須被複活？！”

陳以安呆呆地看着他，似是完全不理解他跳躍的想法。

“我…算了，給你說你又能明白什麼。”

忽然間，方烨收獲了一個懷抱。陳以安抱住他拍拍他的後背，他用溫柔的語氣道：“别怕，方烨，别怕。”

陳以安學着記憶中母親的安撫給人順着氣，他說：“至少我們還活着，有機會改變一切，是好事啊。”

好事...嗎？我又到底在恐慌什麼...他混雜的思緒停滞，失落着。

“嘎！”一聲呱噪的啼鳴打斷思路，方烨驚地看去，窗外的烏鴉蹦跳着，從樹梢蹦到了窗台上。

“啊，烏鴉啊。”方烨松口氣，“我還以為是寝室長又從窗台奔進來了。”

得益于封四辰不再掩藏的習慣，回來時間完全不确定。偶爾半夜三更宿舍大門自然是鎖上的，他就會跟個貓一樣，踩着枝頭扒開窗戶進來。夜間的冷風自然跟着灌，激得睡夢中的方烨老是打哆嗦。有時候被突然冷醒了一看，被吓到也不是一兩次了。

熬夜的黎白開着電腦，睡夢的陳以安說胡話，剛從窗戶翻進來的封四辰看到他醒來隻是以為還沒睡，紀晴夏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簾子裡有時候也會突然打開無聲打招呼證明還沒睡着。他們宿舍一個二個都好像通宵大戶。賀淵也容易醒，迷糊看一眼，翻個身繼續睡。于是宿舍又回歸寂靜的夜晚，隻有方烨自己半天睡不着。

此時的方烨想着，調轉了心情。不料也真看見了黑貓。小黑鬼鬼祟祟地爬上來，綠眼睛盯着面前的烏鴉甩着尾巴。他趴扶着身子，是捕獵的前奏。好了，這下混亂就要發生在眼前了。方烨慌忙後退以免波及，抱着自己的水盆繞了出去。水盆裡自然是從收拾的畫室裡拿走的巴西龜，既然上一次學長說送了，這一次雖然沒問，方烨也默認帶走了。

“喵！”又是一陣混亂，黑貓撲出去，撲了個空。而烏鴉嘎嘎叫着，盤旋空中，灑落羽毛。烏鴉似笑非笑的嘲諷叫聲，小黑惱怒地咆哮聲。方烨抱緊了自己的水盆王八，巴西龜縮着殼子完全不動彈。陳以安笑起來：“是小黑啊，很有活力。”

出門的三人，也走到了校門口。得益于紀晴夏的熱情，話題并未終止。

“直播間的事情今晚就幹。”黎白信誓旦旦地說。

賀淵哼了一聲：“你晚上就要去解決？那讓那個紀晴夏sdlmoivq（被騙錢的事情）早點來。”

“喂喂喂！為什麼我還必須被（騙錢）一次！”紀晴夏攤手道，“黎白你換個直播間話題吧。”

故作思考的黎白笑道：“你說的也是。那就【探訪廢棄醫院，追殺兇案】怎麼樣？”

“啧。”賀淵不想理他，他想用話術代替，但腦子裡呈現就是騙錢事件，于是說出口也失敗了。紀晴夏和黎白似乎已經掌握良好了。正想着，紀晴夏就接話捧場：“你這怎麼又是兇案，又是追殺啊。黎白偵探和他的華生賀淵？”

賀淵頓時給了紀晴夏一個暴栗，不，他一點也不想和黎白扯上關系！

“疼疼疼！”紀晴夏哀嚎。

“說起來，黎白你究竟怎麼想的？”紀晴夏捂住腦袋，問出口，他指代的事情意義不明。是問時間回溯？還是現在的做法？還是黎白眼中的記憶？如此顯眼大馬路邊，也不會讨論透露什麼重要事情。

黎白思索着，回複道：“我原本隻是玩玩直播間，但現在似乎有趣起來了。”

他壓抑着興奮：“你沒發現嗎？小到助學金産業鍊，大到人性摧毀事件，似乎都在直播間了。”

“人們隻需要一個信号，就可以跟着走。被引導、晃晃無知。而比我更快意識到的人，又操作了多久了？”

“封四辰說的對。怎麼能這麼輕易解決？”

“要一個一個都找出來，對w來說，那才算挑戰啊！”

一聲悶響，賀淵也給走在前面的白發男一個暴栗，還收了幾分力氣。黎白頓時思路斷線，物理性的。

nmd…賀淵…捂着頭，黎白咬牙。紀晴夏笑出聲來：“男神幹的好啊。咳，說說追兇吧。”

“直播要有意思，這年頭恐怖刺激最吸引人了。恰巧廢棄醫院，最近也有傳聞。我看了看，十幾年前的事情，新聞也頗有玄機。”

“最開始是一個高齡産婦在甄廢棄第二醫院未能分娩，胎兒死亡。一年後産婦有第二個胎兒，在另一家醫院成功出生。産婦卻在之後離奇失蹤，監控顯示，她消失在甄廢棄第二醫院。偏偏那天醫院部分監控壞了，掘地三尺都沒找到，又是醫鬧，又翻出來洗錢的事情，于是就廢棄了。”

“因此，追殺兇案，很合理吧。”黎白靠着才查的【已知】說出【推斷】，但紀晴夏知道，他說的是【未來】。也就是說，黎白真在世界裂縫看見了屍體…

紀晴夏目光複雜，點頭表示了解了。

黎白和賀淵安分地跟着，沒有吭聲。不知何時，身後跟着一人，黑色的西服，戴着墨鏡，身上帶有神秘的氣質。賀淵緊繃着，握住了斧頭。紀晴夏微笑搖了搖頭。他帶着兩人推開巷子的隐藏門，進入了酒吧，伸手抛給了吧台調酒師一枚硬币。随後，三人被引入包間。

“ok！說說吧，你想做什麼？”紀晴夏熟練接過抵回來的硬币，在手指間雀躍翻飛。如同魔術一般，硬币消失在手中，刷地一聲打開了折扇。他的姿态從容鎮定，指間雀躍的硬币和後出的扇面平添一份玩世不恭。

“紀家大少爺不裝傻了？”黎白似是沒想到。

“非也非也。”紀晴夏笑起來，委屈的聲線道，“有人兇的很，才知道以後也沒法裝傻了。但可别當成你我間的隔閡。好哥哥們，我可從未想瞞你們。”

“啧。”賀淵不爽。

黎白晃了晃手機，邊打電話邊道：“第一件事，我好奇親愛的寝室長背着我們和彥文聊了什麼。”

“彥文？”

“對。”

黎白又詫異了：“你也沒有信息？”

“…”紀晴夏默然，賀淵繼續問：“他有什麼嗎？”

“他是第三人。”黎白指了指耳朵，“冷隊考察時候真正傳話的對象。”

“要麼特殊性，要麼更高一級。”